第2章 突发事故or蓄谋已久
“你瞅啥玩意儿呢？赶紧走，他们撑不了太久。”胡平安将我塞回了车里，又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愣在了原地。
“喂，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平安回过神，蹦上车，随后猛地拉上车门，低声道：“快走。”
保姆车在松山市的街头穿梭着，我看着窗外的一切有些陌生，身边的胡平安皱着眉头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一直没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头儿，南哥家接下来往哪儿走啊……”司机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司机，我记得他好像叫吴小明，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前两年我天天和调查科打交道的时候见过他，印象中是个各个方面都还不错的家伙。
“前面左拐。”我指了指方向。
胡平安将我的手按了下去，随后扒着前排座椅，将脑袋探了过去，“路边停车。”
车子再一次发动了，此时的车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怎么又是她？”胡平安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边说眼睛边朝着车内四处瞟着。
胡平安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放心，这车是我早上才租的。”
我没有说话，转而看向了窗外。
“你这次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调查这事儿的？”胡平安眉头紧锁。
“我出来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苏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关系不至于变的这么冷淡吧。”胡平安抿着嘴，神情复杂。
“你也知道认识这么多年？”我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我可是住了2年8个月零7天！”
我越说越来气，朝着他吼道：“那个监控在我脑袋上24小时没歇！监听器，就特么在我床头按着！这滋味你试试？说到底连你也不信我！”
“我可以解释的！”胡平安急了，“我”
说话间，他手机响了，我们的谈话就这么被打断了，胡平安按了免提，吴小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头儿，好像有个车跟着你们，就是后面那辆红色小轿车，你们小心点。”
怎么会有人跟踪我？
我将信将疑的转过头从后车窗看出去，确实有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距离我们三个车身。
“咱们的事儿回头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你先坐稳，我要甩开它。”
我的耳边传来了胡平安的声音，随后，惯性使我整个人贴在了座椅上。
我紧紧拉着左上方的车把手，看向了身后，那辆红色的小轿车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我们这突然的加速，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然而几分钟后，它就重新出现了。
“怎么阴魂不散的！”胡平安骂了一句，一脚油门车再一次冲了出去。
“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保姆车左侧车门就瞬间凹陷了，玻璃渣四处飞溅，划过了我的脸。
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连忙伸手紧紧抓着前排靠背座椅，企图寻找一个支撑点。
“碰！”又是一次撞击。
我没扶稳，整个人撞在了玻璃上。
“哐当”一声，我的眼前变的一片鲜红，空气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我摸了摸脸，有些扎手，还有些粘稠，我放下了手，掌心满是鲜血。
车子被撞得滑了出去，在碰到隔离带后，终于停了下来。
全身酸疼的我此时说不出一句话，脑袋昏沉沉，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快死了是种什么感受。
我强撑着身子，支撑着脑袋，努力撑着眼睛，看向了驾驶室。
胡平安趴在了安全气囊上，双手垂在了身侧，没了动静。
么得，虽然我心里骂了他一千遍，恨不得打死他，但我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就这样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要救他！
我艰难地抬起了手，朝着另一侧的车门伸了过去，平时伸手就能拉开的车门，此时我却怎么也够不着……
车身开始剧烈晃动，下一秒，车门被拉开了，恍惚间，我看到门外似乎是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家伙。
……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我的耳边传来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眼，慢慢偏过了头，找到了这声音的出处——一个小水坑。
窗外是黑夜，头顶上的一缕昏黄灯光，并不能照出这里的全貌，但是捆住我手脚的绳子说明了一件事——我被绑架了。
我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我摸索着想要找点什么有用的东西，突然手边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还未等回头看，就听到“叽叽”两声，随后一个小身影，朝着墙角的垃圾堆跑去了，紧接着，垃圾堆上呼啦一下，一层黑色的东西都“叽叽”的叫着跑了出来，四散逃窜，垃圾堆下的杂物被露了出来，房间里的腐烂味道更重了……
环境有些堪忧，我有些担心自己脑袋上的伤口，于是朝着水坑挪过去，借着反光，我看到这些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也不知道平安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你醒了？”
我回过头，面前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看起来不过16、7岁的模样，她穿着格子短裙搭配着白色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
“这是哪里？”我问道。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蹲在了我的身边，她放下手里的托盘，解开了我头上的绷带：“该换药了。”
“莎莎，你干嘛对他这么好，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女孩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我微微侧了下身子，看到了她背后的那个人。
那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的阴影里，灯光照不清全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他似乎拄着拐杖。
“但是他如果死了，我们不就更问不到了吗？”女孩回过了头，冲着来人说道。
“你们要问什么？”我有些好奇。
“你把尸体藏哪儿去了？”中年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哈？
我有点蒙，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这是哪一出？
“什么尸体？”我反问道。
“我女儿的尸体！你把她藏哪里去了！”中年人冲了过来，他脸上青筋暴起，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怼到了墙上。
这一怼，我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头不自觉垂了下去。
眼下这个空旷的地方就像一个天然大喇叭，将他的吼声放大了好几十倍，吵得我脑袋嗡嗡的。
然而，就在我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扶住了我。
“你这样，他会死的！”
听声音是个小伙子。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冲动啊……”
又多了一个大妈，听声音有些耳熟，我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害！”中年人气得直跺脚，拐杖戳着地面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早知道是这么带过来！咱们就不应该给钱！这半死不活的！要来有什么用！”
我抬起头看向了中年人，这人我并不认识，而他身边的那个大妈，我却有了点印象，好像是不久之前电视里，那个犯罪嫌疑人的母亲。
小伙子将我放回到了地上，四个人站在我的面前，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等我先说。
我靠着墙壁望着他们，缓缓开了口：“首先，如果你们是我办过案子的受害人或者嫌疑人的家属，那么请直接告诉我是哪一个案子，我办了几十个，又是三年前，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不要让我猜。”
下一秒，我的腿上挨了一拐杖。
“你拽什么！”中年人看样子要毛了，一旁的大妈连忙拉住了他。
哎，我但凡有点知觉，这一拐杖下去，这腿不断也得是重伤，好就好在我现在俩腿完全没知觉，确实感觉不到。
我看着中年人又开了口，“你是谁？我印象中，没侦破的案子里没有姑娘。”
“案子破了！”中年人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了的模样，“你就是凶手！你把我女儿浅夏弄哪里去了！”
浅夏？
我的妻子。
那他说的应该就是那起案子了——轰动了全市的“苏南杀妻案”。
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一两句话可真是描述不清，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装我“老丈人”？
眼下处在这么个地界儿，我确实没有什么耐心陪他演戏，但我仍然想逗逗他，“那个，您确定，我是您女婿？还是说，浅夏有两个爹？”
“啪！”
我的腿又挨了一拐杖。
“我女儿都死了！你还这样讲话！你有没有良心！”中年人举着拐杖，一下一下打着我的腿。
“既然要拄拐杖，就不要跑那么快啊。”我死死的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兄弟，你这个信息更新的有点慢那，我老丈人两年多前就死了。”
中年人的表情变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反驳，而是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