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铁不是真凶
“云男！你太冲动了。你们警方晚一两个小时抵达，你和犯人死在森林里了。”
“对不起！我……”
“你进入警队一年了，干的事情，哪次不是头脑发热，冲动行动呢？”
“以后我不会了。”
“你已经保证多次。再有下次，我退出，不再参与你的计划。”
“聂珠轩！我保证，保证，不再乱来，不再冲动。这次……这次……我想着……”
聂珠轩没有听完云男的辩解，走到窗户前，深呼吸，压制心中的火气。
在孤儿院一同长大的云男和聂珠轩，谈不上是好朋友，最多是知道彼此名字。
自2001年高中毕业，两个人没有再联系。
2005年的年底，在勐卯市刑侦支队工作了半年的云男，到律师事务所，主动联系聂珠轩。
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谈论的内容：我们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如今回到长大的城市工作，相互关照。
今年春节过完，云男再次主动与聂珠轩见面。
这次，云男向聂珠轩发出邀请：查明十四年前一桩死亡事件。
【云男！你怀疑任怜珊老师的死亡，是他杀？】
【嗯！任怜珊老师死的那一天，我就怀疑有人杀了她。】
【你有证据吗？】
【没有。】
【据我所知，任怜珊老师安详地死在浴缸里，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一位健健康康的老师死在浴缸，你不觉得可疑吗？】
【好吧！我暂且相信老师被人杀害，然而过去了十四年，尸体早已经没有，老师又是独居，我们从何查起？】
【我正在找当年与任怜珊有关系的人。】
【云男！恕我直言，假若当年公安局机关没有做尸检，你根本查不了老师的死亡。而且，你是警察，不按规矩来，你可能违-纪违规。】
【你是律师，又是一同长大的伙伴，所以我找你帮忙。】
【十死前的陈年旧事，连影子都没有了。即便老师是他杀，我认为追查已经毫无意义。】
那一次后，两个人又见面了三次。
第五次，聂珠轩终于勉勉强强的答应加入侦查小队伍。
然！
聂珠轩后悔答应云男。
第一，云男做事情一股脑筋，容易头脑发热，遇到事情，干净十足，不顾及后果。比如这次追凶，一个人深入原始森林，差点丢掉小命。
第二，去年7月份，云男加入警队，至今一年有余，杀害任怜珊的侦查没有半点的进展。
任怜珊老师死亡，犹如十死年前那一天的傍晚，纹丝不动。
“云男！”平定了情绪，聂珠轩回头凝视着白色病床上的云男，“你再鲁莽行事，我退出。
我不开玩笑。答应你追查没有影子的事情，够荒唐了。
看看你。近半年来，你所干的行为，那次不是令人火冒三丈。
我明白你是工作狂，见不得半点的沙子，可不是每次好运都站在你这边。
如今的时代，是团队合作，我们律师都团队协作，更何况你们警察。
你一味的奉行个人英雄主义，将成为墙上的一级英模。
如果你想查清楚任老师的死亡，理智些，利用好你灵敏的嗅觉。
拜托你了，以后少一些毫无意义的个人英勇事迹。”
“我是为了……”云男苦笑道，“是我的错。以后，我保证改。
为了找出杀害老师的凶手，我改。
而且，我相信既然你答应加入侦查小队，你心里同样对任老师的死亡有看法。
为了查出……”
咯咯……有人从外面推开病房门。
“聂律师也在呀！”进来的是刀剑熊，“云哥！方铁已经如实交代犯罪。”
云男点点头。
聂珠轩是律师身份，见到云男和刀剑熊有话说，“你们聊，律师事务所有案子，我得回去处理。”
“聂珠轩！等我出院了，再详谈。”
“嗯！”
咯咯！病房门关上。
刀剑熊望了望门口，“云哥！你和聂珠轩律师交往？”
“一起长大的人，我们是朋友。”云男坐起，“方铁是什么情况？”
“方铁是大丽乡政-府部门吃公家饭的人……”
方铁，三十五岁，离异人士，家有一个老母亲，一个五岁的儿子。
2004年初，他母亲病重，入院，查出是胃癌。
为了治疗老人家的病，方铁到处借钱，甚至卖掉城里唯一一套房。
在大病面前，工资、卖掉房子的钱，杯水车薪。
不到半年，他背负上一大笔债务。
他母亲、亲戚、单位领导同事劝说放弃治疗。
然！
方铁坚持治疗母亲的病。
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他和姐姐，如今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母亲病了，差再多的钱，他坚持治疗。
背负大额度的债务，他又不愿意搞什么贪-污索贿的行为。
想来思去，他见到一丝曙光——贩卖野生动物。
勐卯市地处华夏国的祖国西南边陲，植被覆盖高，原始森林不少，造就了动物王国。
毗邻的几个国家在森林方面开发程度不高，同样保存着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
森林密集，自然环境好，给野生动物创造良好的生存环境。
丰富的野兽动物，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贩卖野生动物的人。
在工作中，方铁接触过这方面的交易，也就懂得点其中一些渠渠道道。
过去一年多，方铁首先充当偷猎者队伍的向导，渐渐地参与交易，到后来有时候自己一个单干。
方铁掩饰身份非常好，与之交易的人没有发觉他是吃公家饭的人。
非常不幸运，前几天的一桩交易中。
交易对方识别了方铁是大丽乡政-府吃公家饭的人，为此压低价格。
方铁不愿意低价出售，说不交易了。
对方不乐意，威胁方铁，如果取消交易，他举报方铁。
听到举报，方铁怒了。
他想到自己已经避开杀人放火、受贿索贿，凭借贩卖野生动物，补贴钱财。又想起病房里的母亲。
于是，他想教训这个威胁他人。
将对方打倒在地上。
方铁警告他敢做出举报的行为，见一次打一次。
倒在地上的上家挣扎中掏出匕首，刺方铁的胸口。
方铁一把夺过匕首，反刺回去。
刺中对方一刀。
方铁慌慌张张的逃离现场。
第三天，听到那个人死了，方铁跑路。
云男问道：“匕首多长？”
“十厘米左右。”
“刺在哪个位置？”
“腹部。”刀剑熊倒开水，“云哥！已经查清楚了，死者不是死于方铁的那一刀，而是死于胸口的几道。”
“方铁不构成杀人罪了？”
“嗯呢！”刀剑熊将纸杯递给云男，“所以这起死亡事件没有完结。”
“也好。方铁终究没有杀人。”
想起树林中方铁那一面，云男心中非常不舒服。
但是那种情况下，有几个人能保持高傲呢？
云男也就没有多大的抱怨了。
“领导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追查真凶呀？”
“云哥！你安心养伤，追查真凶，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云男沉默了。
他接过纸杯，慢慢地喝着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