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魂七魄
天后也惊讶:“飒飒手中怎么会封印着神诺?”
堇飒告诉他们是怎样跟父母立约的,天帝仔细看了,对天后道:“小娃掌心的光没有灭,神诺还有效,也许还有办法?”
天帝当年也立过誓,情况如何,这些年他再清楚不过。
他们带堇飒去了幽冥地,想用这最后一点气息,引他们找到天魂。他们不断搜寻,输出的真气却像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回应。
宸宵试了那个残阵,他问爹娘:“阵中的魔族呢?”
天后道:“这阵是风雷两部联手结的,很是厉害,五雷阵下,只有灰飞烟灭。但星朗和夜朝明明是结阵的一方,怎么也会......”她不忍说下去。
魔族!天帝恨得牙疼。魔君是巫族之后,而巫族,自开天辟地以来,每次大劫都有他们邪恶的身影。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他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只手,默默搅动这一切。
对方千万年来只在暗中行事,从不露踪影,天帝有感觉,他的心智力量还在自己之上,足以撼动整个神界。
现在最后的希望又断了,天后抱起堇飒:“孩子还太小,再呆下去对她损伤太大。”
凡间不像天庭充满灵气,堇飒已经开始晕眩,只是为了找到爹娘,她强忍不说。
堇飒坚持道:“我爹娘没有灰飞烟灭,魔族也没有。”不知为何,一靠近残阵,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天帝心中一动,索性将真气全散出,三魂七魄也随着散开。
天后不断给堇飒灌入灵气,眼见天帝又将整个幽冥地找了一遍,连石头缝也没错过。
最后魂魄归位,天帝苦笑摇头,这才是真的绝望。
小豆丁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成串地掉。心宽的孩子,一哭起来是加倍的悲恸。小小风神一哭风云色变,万年不哭的天后都掉了泪,那父子俩眼睛红红的,连小十八也鼻头发酸。
堇飒趴在天后肩头哭了很久,天后怕她哭伤了元神,轻轻一抚,让她昏睡,将她抱回玉清殿,放在自己榻上休息。
十八安静地趴在一旁。
那段日子堇飒每每醒来就只会哭泣,无论宸宵和十八怎么哄,她都哭得专注而哀伤,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件事情。
天后没办法,只能再让她入睡。堇飒一睁开眼又开始哭,悲伤仿佛没有尽头,十八不会说话,嘴一张,也跟着嚎哭起来。那段时间天庭愁云惨雾,连云霞都凝住了光影。
她这样日夜啼哭下去真要哭坏了,宸宵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说了句:“只有不哭,才有机会找到你爹娘。”
这话豆丁听进去了,她拼命想止住哭泣,但哭得太久都噎住了,一时停不下来。
宸宵轻轻拍着她背脊:“我们现在找不到,也许他们是在我们感应不到地方,并不是不见了。”
这句话的力量更大了,堇飒慢慢安静下来,肩还一耸一耸的,她揉着眼睛,漆黑的眼眸沁着雾气,好像两枚洗过的墨玉丸。
多天以来堇飒第一次开口,声音软软的,还有些沙哑,她问宸宵:“你有什么办法找到我爹娘?”
宸宵道:“神的三魂是不会消失的,你听过吗,天魂在肉身死去后会回归星辰?”
堇飒点头:“听过,我要怎么样找那两颗星?”
宸宵转头看了看夜幕,拉着她手道:“你跟我来。”
他带堇飒攀上他解带当风斋的殿脊,对着满天星斗道:“你看这么多星星,每颗星上都住着一个生灵,只要找到你爹娘的星辰。你掌心封印着他们的真气,用气将星星点亮,说不定能指引天魂归位。”
宸宵给她示范,他每一弹指,就有一束束光直奔斗牛而去。他一倏忽可以弹指十次,漫天都是光影。
这跟她平日与老爹对打用的光柱很像,只是弹出的更亮更远,堇飒一见险些又哭出来。
她忍住眼泪试了试,凝气、弹指,挤出的却是一阵烟,还带着逼仄的气流,像凡人放了个屁。
他俩长在天庭,不知道何为放屁,倒是吓了十八一跳。
“不要急,再试试。”宸宵耐心地示范,凝气、引到指尖,然后疾速弹出,锃一道亮光,直指天帝殿中的案灯,瞬间点亮。
堇飒凝神提气,又放了几次“屁”后,终于也聚成光,弹了出去。熟练以后,她开始漫天指路,像要将每一颗星都点亮试试。
宸宵也帮她找,渐渐地越来越快,好像在比赛谁更快更远,十八也在光影里流窜着。
这一翻阵仗不小,寂寂的天庭有了动静,引得诸神在各殿都看向太微宫,天帝对天后道:“看这臭小子,真能闹腾。”
堇飒边找边问宸宵:“这么多星,哪两颗才是他们?”
宸宵道:“慢慢找,你还太小,又这么呆,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不过他又安抚:“但不用着急,这本来就很难,今天找不到,明天接着找,等你慢慢长大,就能找到了,到时候将星辰点亮,迎他们回来。
堇飒点头,这两颗星,或许是如今与父母仅有的联系,她决定,每到夜幕升起就去找。
有了希望的支撑,小豆丁慢慢缓了过来,宸宵也放心了不少。
正专注找着,玉清殿突然传来天后的骂声:“太一你要死,敢烧我混灵簪!”
太一就是天帝,刚才那一指闯祸了?
宸宵和堇飒惊讶对视,天帝还蒙在鼓里,迷茫道:“不是啊,我没有——”还敢抵赖,天后怒道:“你看看,这么大一个窟窿,不是你是谁!”说着掌风就劈到。
堇飒问宸宵:“怎么办,要去自首吗?”宸宵摇摇头,一脸坏笑:“不用,悄悄溜走就好了。”
真的假的,堇飒狐疑,觉得他在说笑,但宸宵郑重点头表示听他的没错,果然拉着她遁了,路过玉清殿,见到天帝不断躲避的身影,这坑爹的还捂嘴偷乐。
逃远了听到天帝弱弱反抗一句:“听我说——臭小子,一定是那臭小子干的。”
天后毫不停手:“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