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诡刀三娘
“其上为天,其下为冥。玄玄真气,引上驭下。气吐百纳,接之储内。周天往复,循循渐之……”
在苏皓熠打坐的时候,辰老在一旁念道。眼中凝重之色愈来愈重,不多时,看到苏皓熠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时,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苏啊,你得记住,咱们的这个天冥经至阴至极,修炼万万不可图快,必须要一松一弛。负责会有大麻烦的,切记切记。”
辰老说这话时,神色肃然,没有往日半点笑眯眯的模样。
见此,苏皓熠也明白辰爷爷没有和他开玩笑,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辰爷爷我知道了,我以后练功的时候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我的。”
“你呀,还是得多注意!”辰老没说的是,心里的震惊。他观刚才苏皓熠的吐纳之法,已然是踏入天冥经第二层已久。这种天赋异禀之辈,也只有开派祖师才能够相其媲美。
可辰老不明白的是,这个还是为什么有如此高的武学天赋。他开始知道其出身的,教主并无子嗣,他如此天赋,可能也是天意,圣教要大兴了。
“小苏,你缓缓运转真气,顺着天冥经的运行路线循环七个小周天,吐纳一番。”
苏皓熠听此,便盘坐在地,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天冥经的功法口诀,将产生的那一股真气徐徐地送入周天经脉循环绕之。一个周天之后产生的真气,宜变出些许,他便将这口真气存于丹田,将真气下引之。七个周天之后,苏皓熠收功,缓缓睁开了眼。
“哼,你个呆子。这般痴傻,习武竟这般认真。”
颜茹炀跳跳脱脱的过来说道。细细看去,原来颜家三姐妹的练功也已结束,他们都以收敛了气息款款的朝着苏皓熠走来。
“倒是不用这般去说这苏小子,我观其眉目清秀面容,上有股淳朴之气,这模样,日后在江湖中行走,不免让人欺压,占尽便宜。不知好也不好。”
辰老看了看苏皓熠的面相,顺了一把胡子,眯着眼睛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可是辰爷爷你教我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世上肯定没有那么多坏人的。”
苏皓熠嘿嘿一笑,这般说道。清秀的面容上却尽显一番淳朴。
“你呀,活该被人骗,被人欺负。不过呢,我们三姐妹欺负你还可以,别人要是欺负你,我们三个就不答应,哼哼。”颜茹炀扮了鬼脸,吐着舌头笑嘻嘻说。
天边的太阳也落下山头,辰老见此道:“好了孩子们,今天练功就先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回去吃晚饭了,回去要勤加练习功夫招式。切记不可心生懈怠之情,不然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明白了吗?”
“我们知道了,谢谢辰爷爷,辰爷爷再见!”
四个孩童齐声说道,说完,便齐齐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苏皓熠和颜家三姐妹告别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的住所甚是空旷,一床一椅一桌。毫无起眼之处。
苏皓熠心里想到:晚饭时间还得等一会,不如去看看田三娘做的是什么饭?我也许久没有过去看看田三娘了。
说走便走,不多时,苏皓熠便来到灶门口,他蹑手蹑脚,不发出丁点声音,连呼吸声都收敛了许多。他趴在门沿边,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的看向里面的那人。
只见里面站着一女子腰系围裙,身材丰腴,个头偏高,从侧脸看却也是个上等姿色的妇人,只是如今青春不在,没了那份洒脱,但却也有了几分妩媚。她双手皆操持一半圆形庖刀,两支刀在她手中运转自如。
叮!她两刀相碰,青光一闪,却只见刀锋轻轻划过,产生悦耳的碰撞声。又见两刀一叉,向下往上轻轻一抬,两刀又分开。
这确是像变戏法儿一般,凭空出现了一尾活鱼,这鱼被拖起至空中,甚至还拍打着尾巴。苏皓熠看不明白,稀里糊涂的,只觉得这手法俊俏极了。
他却不知道的是,这招式唤作“池中捞月”。此招式对手法要求极高,须得对手中兵刃掌握极其娴熟才可成功。力道也要恰到好处,若如,左右手一轻一重,那也不得施展。
忽见,田三娘左手持刀平举,右手持刀从活鱼一侧尾端逆刮而上,眨眼间,鱼鳞已尽数剥下,甚至鱼头部的鱼鳃也已剥下。她轻轻一抖刀柄,鱼鳞,鱼鳃便飞入残渣堆中。这鱼在空中片刻,呈摇摇欲坠之势,只见又是一招“池中捞月”,鱼儿飞了起来,田三娘如法炮制,剥去另一侧鱼鳞,鱼鳃。
扔掉鱼鳞后,鱼儿却还在拍打身子。她右手上的刀轻轻一拍鱼儿头部,鱼儿头和身子转了好几个圈。
啪,她两刀夹住鱼,此时鱼儿经其一拍过后已无生气。这鱼竖直被夹在空中。田三娘两刀一送,鱼正待向下掉时,她右刀从鱼腹轻轻向上一划,鱼腹便剖开了,又是左刀在鱼腹中一阵横割。
咚!,鱼儿落在案板上,依然被清理干净。短短不过两三个呼吸间,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已全处理好。从捞起到落下的过程中,田三娘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又用刀轻轻一拨,鱼儿在水里头打了几个滚儿,身上的血水也清洗干净了。这鱼打完滚以后,便径直飞向了油锅。
滋啦一声,鱼进了油锅。此时田三娘双刀向上一抛,两刀在空中转了数转,砰的一下,稳稳的插在案板上,刀柄朝上翘起。
站在门外偷看的苏皓熠早已经看傻,愣愣的站着,只是嘴巴却惊讶的半天合不上了。他没有看见的是,田三娘此时背对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轻笑。暗道:老娘当年人送外号——诡刀三娘,这可不是吹出来的。臭小子,好好看着吧。
苏皓熠这时却只想着进来问上一句,这般功夫如何练的,好生了得,好生俊俏啊。心里头却只是由衷的钦佩之情。便赶忙进去,问出心里所想。
田三娘转过身来,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苏皓熠来了。听到他问的这番话,擦了擦手,笑着说道,“功夫深,铁棒也成针,这一手,够你学半辈子了。”
“田姨,我也想跟你学这一手,您能教教我吗?”苏皓熠眼巴巴的看着。
田三娘一愣,看着眼前五岁大小的孩童的要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当是顽童话,便打了个哈哈:“你若是有时间,趁我做饭时,便来瞧上一瞧,这样,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她说的这话可是内含玄机,没明着说,教这孩子真本事,真手段,也没拒绝这孩子的要求,要是苏皓熠不来,那权当此话没有说过便是了,要是来了,旁着跟瞧也是教了。这话当真说的漂亮极了。
可苏皓熠哪知道这里头这么多讲究,一听答应了,便欢喜极了。蹦蹦跳跳的,小小的俏脸上满是高兴的模样。
田三娘见此,心里也不免有些触动,觉得对这小孩讲话还那么多弯弯套子,也是不该。当即心里头想到:要是你真愿意学,那我也教你便是了。
随即又说道:“你莫不要耽误练功时候,要是上面怪罪起来,我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啊。”田三娘可知道这公子哥的来头。
苏皓熠听见田三娘这么说,还沉迷于刚才的承诺中,当即说:“请田姨放心,我绝不会耽误练功的,要是昼师傅责怪,我也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的小脸上也尽显凝重。
“哈哈,你还一人做事一人当,在哪学的这不着边际的话。老娘量那个银面鬼也不敢说些什么,想当年,老娘可是……”
话说到此,田三娘也发觉说的有些多了。便道:“不打紧,老娘不怕那银面鬼。”
苏皓熠却不太明白了:“这话是跟辰爷爷学的,这倒也不甚重要。可田姨你说的银面鬼,莫不是,莫不是我昼师傅?”
“不是他是谁,整天戴半个面具,冷兮兮的,哼!”
苏皓熠心里却想的是:这田姨好生厉害,这般话,我是万万不敢说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不过转念一想,好像田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又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田姨仿佛看出了苏皓熠心中所想,也不多提及此事,便去忙着做鱼去了。又给苏皓熠道:“公子,你先回屋吧等会鱼做好了,我会差人给你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