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考
第二天，鲁远哲的座位上果然是空荡荡的。似乎有一干人等的心都空落落的，我相信不只是我一个人如此。
自从学习委员鲁远哲不来班里以后，班里的学习氛围好像一下子淡薄了很多。
一个星期都要过去了，时间似乎一下子过得很慢了。
这天下午，发生了一件事。
赵辰和汪茗玥之间隔了一个空座位。那个座位原来属于鲁远哲。
他们两个日常本来也很少有什么交集。没有了鲁远哲在他们中间，这两个人更沉默了很多。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课。
历史老师张老师正在复习清政府闭关锁国的时刻，突然听到了赵辰“哎呀”一声大喊。本来昏昏欲睡的若干人一下子都被吓醒了。
张老师都被这声惊叫吓得一哆嗦。
只见赵辰豆子大的汗珠子连同着眼里的泪水一起掉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谈，只因未到伤心处。”赵辰的行为，一下子让大家惊讶了，同时大家都看向了他和汪茗玥。
张老师眼睛很亮，看到了汪茗玥手上的圆规。
圆规带尖儿的部分，有一点点血迹。
赵辰捂着自己受伤的大腿，脸因为刚才那声“哎呀”还有被针尖儿扎的难忍的疼痛变得通红起来。
张老师严厉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同时把圆规拿到了手里。
汪茗玥没有说话，她的脸也红了，同时眼泪也顺着她漂亮的杏仁眼滴落下来。
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很明显，是汪茗玥用圆规扎了赵辰的大腿，而且还是很用力地扎进去的。
张老师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便把两个人一起送去了班主任史老师的办公室，良久都没有回来。
一直到第三节课上课，史老师和一瘸一拐的赵辰才回来。
汪茗玥留在了办公室，那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位中年男人，大家说那是我们学校久未见面的音乐老师，也是汪茗玥的爸爸。
汪茗玥钢琴弹得非常好，原来都是得益于自己有这样一位出色的爸爸。
了解到这一点我是很羡慕她的，因为我小时候也很喜欢钢琴，只是因为自己的手指头太短，直接在学弹钢琴这条路上被当时的音乐老师判了“死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用圆规扎同学而被叫了家长。
走廊里大家在窃窃私语，而我则听到了办公室里，音乐老师低沉的呵斥声和汪茗玥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李丽丽也听到了，她小声和我说：“不知道汪茗玥最近遇到了什么情况，她最近都有些反常。以前她再怎么不开心也不会拿同学撒气，更不会跟自己的爸爸这样吵。”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没有来的鲁远哲，还有鲁远哲最后一天说道他以后不来了的时候，汪茗玥无声的哭泣。
我问李丽丽：“鲁远哲和汪茗玥以前就有什么瓜葛吗？”
李丽丽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嗯，他们俩小学的时候就是一对儿冤家。那时候汪茗玥爸爸妈妈可能离婚了，鲁远哲不知道，开过她的玩笑。汪茗玥从那儿以后就很讨厌鲁远哲，一直到初中，竟然还做了同桌。你没发现他俩都不说话的嘛。”
我恍然大悟。
以前只是听说男生和女生如果不说话，便有可能有那么层意思，可是如今看来，也不一定都是喜欢，还有可能是讨厌。
但是，汪茗玥那莫名其妙的哭泣，对赵辰突然下的狠手，还有和她爸爸歇斯底里的争吵，这些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再次狠命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又开始想多了。
第三节课，史老师开始调换座位了。
我被换到了赵辰的旁边，鲁远哲原来的位置，汪茗玥的位置空出来了。
而汪茗玥被换到了李玥的旁边，以前徐乐乐的位置。
魏大卫十分不欢喜，说道：“哎呀，我优秀的同桌啊，就这么被换走了，赵辰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李丽丽怼他道：“再优秀也不是你自己啊，好好学习吧你！赵辰身受重伤，还不能让人换个温柔点儿的同桌了！”
汪茗玥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因为她情绪失控，最终被她爸爸带回了家。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汪茗玥没有来。
快中考了，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怎么了？
天气逐渐热起来。但是大家的心情好像并没有因为天气的温暖而变得热络。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今天来得格外晚一些，因为前一夜在熬夜刷题。
今天赵辰也来得这么晚啊，马上早自习了，人影子都没见。
当我准备坐到赵辰旁边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新座位上，已经有了书包和文具。
那个文具盒......
那个书包......
“你总是对我的座位这么感兴趣吗？”突然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我一怔，右肩被拍了一下。我扭头看向右边却没有人。
“我在这儿！”左耳边再次响起来那个声音。
猛然回头，真的是他！
“鲁远哲！”我惊呼起来，“你，你怎么回来了？”不受控制的嘴角边的微笑却早已暴露了什么。
“嗯，没办法啊。经过了两周的时间，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来。”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并没有看我，但是脸上的红晕好像也暴露了什么。
我硬生生地把嘴边的笑容憋了回去，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为什么？”
“你们都要参加中考，我也想看看自己中考能考到什么成绩，是不是名副其实。”他干咳了两声。
正说着，赵辰习惯性地进来了，手上端着两个保温杯。
“哦，一冰，不好意思，没告诉你，鲁远哲回来了，我刚去给他打了一杯水，你就坐到旁边吧。”
呵，男人！
我坐到了原来汪茗玥空出来的位置。
没几天，汪茗玥也回来上课了，她明显有一些憔悴，但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离中考，还有一个月。
非典型性肺炎的杀伤力似乎逐渐在减弱了。
中考前最后一次看新闻，看到了军医李晓红在抗击非典中，用自己的身体去做活体疫苗的实验，最终在抗疫路上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她当初读的高中就是S市的燕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另一所省级重点中学。
我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偶像，她真的是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是一位优秀的军医！
中考的日子，终于在六月份到来。
一连两天，天气都是晴朗炎热的。
考完最后一场，天气骤变。
回家的路上，大雨滂沱。
这天气好像也预示着，真正的分别因为中考的结束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