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白清泽

   墨言冽将顾雨汐送到楼下时，戚曼曼早就翘首期盼的站在楼下一个多小时了。

   看到竟然是墨言冽下车将顾雨汐送过来，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一个劲儿的揉来揉去，"汐汐！这、这......"

   "戚曼曼同志，见到首长不打招呼，很不敬。"顾雨汐故意吓唬戚曼曼，表情严肃。

   戚曼曼吓得不轻，身体绷直，深吸一口气："首长好！"

   墨言冽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再看向顾雨汐憋着笑的脸，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戚曼曼回头看着顾雨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顾雨汐！你找揍啊！"

   "哈哈哈哈，没没没，曼曼，要做尊敬首长的好市民啊！你做的对！"

   两个人打闹着，这才意识到把一个重要人物扔在一边了，诧异回头，发现墨言冽还是安静的立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们疯闹。

   "墨首长，对不起对不起，我......"顾雨汐一脸的尴尬无处说。

   墨言冽如墨的眸子看着顾雨汐，语气从未有过的缓和，"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顾雨汐接过名片，还没等道谢，墨言冽对上戚曼曼说道："工作上弄不过他们的时候，联系我。"

   "啊？我？......"戚曼曼颤颤巍巍的接过名片，难以相信，"谢、谢谢首长。"

   这下两个人蒙了，看着墨言冽开车离去，也都没回过神。

   "汐汐，到底什么情况啊？"

   顾雨汐紧盯着手中的名片，许久才缓缓说道："那天突发事件太多，之后也忙活着没有跟你细说。曼曼，我被劫持那天救的人，就是我们的首长......"

   "什么？！走，赶紧回家再说！"戚曼曼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顾雨汐竟会遇上首长被袭。

   两个人回到家中，戚曼曼好生收起首长的名片，一脸的惊魂未定模样。

   要知道，在M国，他们的军区首长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别说是见一面，就连新闻消息都很少能捕捉到他的影子。

   戚曼曼上网搜索着墨言冽的信息，一大堆神话般的事件层出不穷。

   "我给你读读，你可仔细听着。"戚曼曼示意顾雨汐，让她端正坐姿，一副老师给学生上课的模样。

   "M国军区总指挥—墨言冽，身高188，体重68公斤，年龄30岁，血型ａ，是各国目前为止年纪最小的、最为年轻的总指挥官，M国总统确认的接班人。12岁破格入伍，20岁官至少校，25岁升任大校，29岁历任总指挥。善于分析、思考，逻辑思维能力强，行事果断决绝，雷厉风行。曾一人闯入毒枭组织，将全部成员32人细数剿灭......"

   戚曼曼越读越带劲，顾雨汐却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一个劲儿的打着哈欠，被戚曼曼直接拍头，"认真点！汐汐，这个墨言冽可比白清泽强多了，不止百倍！你得努力！"

   "什么？努力什么？"顾雨汐满头黑线，戚曼曼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是自己找帅哥，而是赶紧把她嫁出去，但是这次，玩笑开的有点大，"曼曼，你没发烧吧？那是谁啊？首长啊！未来的总统！开什么国际玩笑。赶紧让我去睡会儿。"

   说完也不理会戚曼曼喋喋不休式的轰炸，直接大被盖住脑袋，宁可把自己捂死，也不想被烦死。

   戚曼曼却不以为意，她总是感觉，墨言冽看顾雨汐的眼神中似乎不太对，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的是，看着她就没有那种眼神。

   她坚信，一个人绝不会永远倒霉下去，也绝不会永远悲惨下去，更何况顾雨汐本来就足够优秀。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甚至开始规划自己以后的人生了，守着顾雨汐，自己是不是也能混个啥职位？自己偷着乐啊乐，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敲门声把两个睡姿不算优雅的女人吵醒。

   戚曼曼的起床气无比严重，尤其是在非自然醒的情况下，几乎是火山爆发。

   "你再休息会，今天不是放假么？我去看看。"顾雨汐简单顺了顺头发，轻轻拍了拍戚曼曼。

   "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到你！汐汐，么么哒！"瞬间，戚曼曼再度进入梦乡。

   顾雨汐无奈的笑笑，起身来到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她也是气血上涌，"有事么？"

   无比冷漠的语气，在白清泽听来如此心痛。

    这一夜他无法入睡，等了一晚，终于盼到天亮。他想来看看顾雨汐，看看她是否还好，看看她的脸是否消肿，看看她有没有被那个叫墨言冽的欺负。

   "昨晚的事，我......"

   "出去说吧，曼曼在休息。"顾雨汐穿着宽大的睡裙，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然后也不理会身旁的白清泽，径直离开。

   这是一个还算中高档的小区，买下这间房用掉了顾雨汐和戚曼曼的全部积蓄，甚至还要每月还着数额不小的贷款。

   这也是戚曼曼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医院不干的原因。

   尽管压力很大，但她们却依旧觉得开心，对于从小没有父母的两个女孩而言，这里便是家，她们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而白清泽之所以可以轻松的进入小区，因为曾经顾雨汐给了他出入门禁卡，这也是今天顾雨汐愿意与他聊的唯一原因。

   才早上5：30，小区公园里的人少之又少。

   顾雨汐与白清泽一起立在公园的湖边，谁也没有开口。

   "要说什么，快点吧。说完，麻烦把门禁卡还给我。"顾雨汐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她不想再与白清泽纠缠不清。

   白清泽身体一震，看着阳光下顾雨汐的侧脸，未施粉黛，却是清透无瑕。

   "小汐，我们好好说说话，好么？"

   白清泽极尽温柔的声音响起，让顾雨汐的心颤抖着。

   就是这的温柔，让她一步步沦陷，可最后呢？原来他的温柔并非只属于自己，而是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

   "你说，我会听。"

   "小汐，对不起。"白清泽很开心，就好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玩具，再次有机会被抱起一般，"我没有想过骗你什么，或许你不信，可我没有。我隐藏自己的身份，是怕你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我。我隐瞒自己有未婚妻的事，是因为我根本不愿承认这一段婚事。我将你整个人隐藏起来，是因为我知道，当有一天我们被发现，我就会失去爱你的机会......"

   顾雨汐静静的听着，或许是初阳太刺眼吧？她的眼角竟然有的湿润。

   "小汐，我没有办法去选择我的出身，没有办法去选择我的人生，我甚至羡慕那些普通人，可以肆意去爱，肆意去恨，可我呢？我不可以。我的人生早就被设定好。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着固定的模板。我只能按照轨迹去做，无法逃脱。"

   白清泽一把拉过顾雨汐，狠狠的揽在怀里，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滴在顾雨汐肩头，"小汐，我很努力的想要走向你，想要保护你，我真的很努力。小汐，不要恨我好么？"

   顾雨汐感受着肩头的冰凉，心也跟着痛着。

   6年的时间，她被这个男人温柔以待，那阳光般温暖的笑，驱散了她心底太多的阴霾。

   她应该恨他么？有什么理由呢？感情这种东西，付出了、回报了，有着温暖的回忆，就一定要有完美的结局么？好像，人们总是如此贪婪的想要的更多。

   "你可以为我，放弃皇室的身份么？"顾雨汐想最后赌一次，哪怕白清泽只是骗自己，她也会选择相信。

   然而，等来的却只是白清泽加紧的拥抱而已，再无其他。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顾雨汐觉得自己可笑。

   在期盼什么呢？期盼你自己的地位会超过一切？可笑。

   "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了。"顾雨汐平复着自己的心，也抬手回应着白清泽的拥抱，"我们在一起，欢笑过、温暖过，这样就好。之后的路，回归到各自的生活吧，放过彼此。白清泽，就这样，说再见吧。"

   白清泽顿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松开的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还给了顾雨汐门禁卡。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对着自己甜甜的一笑，说着"再见"。

   甚至来不及拉住她的手，看不清她离去的方向，因为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小汐！小汐！"

   不要再见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可不可以？

   白清泽承认自己自私，但是他不想失去顾雨汐，不想失去他人生中最后一丝光亮。

   然而，顾雨汐离开的决绝，迎着初升的太阳，第一次，为了祭奠这份感情，泪水滑落。

   "再见了，白清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