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来帮他守护
接下来的几天，墨言冽果真没有再出现。
而顾雨汐也顾不上什么墨不墨言冽的了，那家伙安排了三个战地医生来跟自己讨论战地情况，让她第一次接触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几个人就围坐在军区总院的会议室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着一场场战役。说实话，听得顾雨汐热血沸腾，却也饱含泪水。
“我记得七八年前吧？墨首长也就21-22岁，那也是我第一次配合进入战地。那时候M国边境地带是经常战乱的，墨首长还刚刚升为少校不久。当时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却没有一个想要退缩，让我的心底涌出了无比自豪和骄傲的感觉。”张嵩，不到40岁的年纪，军区总院外科手术大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米八不到的身高，在军区总院却是一个抢手的欧巴。
“你们也需要上战场杀敌么？”顾雨汐对军区有这难以理解的痴迷，什么都好奇，就好像来自骨子里的热爱。
“必要的时候，我们就要站出来。顾教授，进入了军区，不论是军官还是医生，我们的第一身份，都是士兵。”郝鹏，50多岁的老学究一般的男人，两鬓有些斑白，却难掩他目光的坚定。
“大家以后都是……都是战友了，就不要再叫我顾教授了，叫我小顾，或者小汐就可以。”顾雨汐浅笑着，在这些医者面前，她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李小米，战地医生中唯一一位女性，很年轻，似乎也就30上下的年纪。她笑着拉过顾雨汐的手，声音清脆，“这声战友就叫对了！前阵子首长重伤，被你的特效药救回的时候，我们啊就在那说，看你这丫头的脾气，就是我们军区的人。”
“不过，小顾啊。”郝鹏正了正身体，看着顾雨汐。他打量了她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为什么要选军区呢？这里可比不了国际医疗中心，至少不存在生命危险。”
顾雨汐沉默了一阵，她想说一些漂亮话，虽说那漂亮话里也有一部分是她真的很喜爱军区。但是，她知道，如今她进入这里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因为热爱，“实不相瞒，为了躲人。”
张嵩扶了扶眼睛，轻咳一声，“咳，我们多少也有耳闻，但是凭我们首长的眼光，我想小顾你，不会是那些人嘴里的样子。”
“小汐，首长让我们三个来，也是想让你知道。在这军区，我们就可以代表整个总院，我们都相信你。”
“谢谢。”顾雨汐目光扫向三人，看着他们笑得释然。
“煽情的我不会，既然没有什么顾忌了。我们就来聊聊正事吧！”郝鹏目光中带着严肃，看向顾雨汐，“小顾，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想，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们。”
“嗯？您说。”
“现在你处在前方战事紧张，物资匮乏的时候。你面前有两名战士，一个身负重伤，拿出全部药物资源救治，也不能保证可以救回。另一个伤势虽不重，但如果救治不及时，药物输入维持不足，也会有随时恶化甚至死亡的可能。你，该如何选择？救谁？又或者放弃谁？”郝鹏不紧不慢的语气，说着极为矛盾的问题。
顾雨汐从不曾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毕竟对于她之前的工作，药物资源是从不用担忧的事情，这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
李小米看出了她的犹豫，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着急，你可以多想想。毕竟以前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只需要治病救人就好。”
之后，他们几个聊了很多，几乎都是围绕战地发生的点点滴滴。
从早聊到晚，直到医院广播让三位主力开会，他们的会议才算结束。
临走前，顾雨汐看着李小米，犹豫不决却还是开了口：“小米，你这胳膊上……”
其实从早上刚见面，顾雨汐就注意到了李小米胳膊上醒目的黑布，还有她微红的眼睛。
她想说：希望她节哀，也希望她可以给自己放放假，适当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李小米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黑布，眼中划过一抹哀伤，随即又挂上灿烂的微笑：“原本军区可是有四位战地医生的呢，还有一位叫王子豪的家伙，是我的未婚夫。不过……就是你救首长的那一次，他牺牲了。”
过于震惊，导致顾雨汐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接话。看着面前李小米微笑的眼角挂着晶莹的东西，忽然觉得很抱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亲人离开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但也希望你不要难过，想你能好好休息，给自己透透气的机会，我不知道……”
“不用解释啊，我懂的。”李小米拍了拍顾雨汐的肩膀，擦去眼角的泪痕，笑得更加坚定，“他没有离开，永远都会在我心里，陪着我。未来的军区，就交给我来帮他守护！”………
顾雨汐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回想着李小米最后那一抹坚定的笑，眼角有些湿润。
她现在才真正的知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他人用生命铺出的路罢了。
一个人坐在宿舍前是池塘边，任凭夏天的暖风轻抚，今天的一切对于她都是心灵上的撞击，她需要好好的沉淀。
“汐汐啊！救命啊！”戚曼曼的声音响起。
顾雨汐回头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过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起身奔过去搀扶住她，“这是怎么了？腿怎么了？这怎么还一头的汗？出什么事了？！”
“呜呜呜，啊！！！”戚曼曼一头埋进顾雨汐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救命啊！汐汐，救命啊！我就快要去见上帝他老人家啦！”
“你先别哭啊，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顾雨汐急得拉开戚曼曼，扒拉着她鬼画符一样的一张脸。
“我不想训练！我不能再训练了！我会死的！会累死的！啊！！”
“……”顾雨汐满头黑线，一把推开戚曼曼，“原来是训练啊！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坚持就是胜利！”
“啊！！汐汐，你不爱我了！啊！！”戚曼曼一屁股坐在地上，满眼的生无可恋，为什么她会认为来军区是美好的？到底是谁给她灌输了这个傻到家了的思想啊！
“额，戚曼曼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加把劲儿昂！我就先走了，拜拜！”
顾雨汐一路小跑，消失在了戚曼曼眼前，只听她身后戚曼曼震彻天地的吼声响起。
“顾雨汐！别让我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