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人之美
顾宗曜并不打算回答,随便找了个由头准备离开。
陈贵妃哪里看不出顾宗曜的心思,于是为了给宗曜和陈思思创造相处机会,也连忙对陈思思说,“思思,时候也不早了,姑母就不留你了。正巧就让你堂兄,送你回府吧。”
而后还特意又嘱咐了宗曜一遍,一定要将陈思思亲自送回府。
宗曜虽然心里千般不愿,但还是应了下来。
陈思思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散开。可宗曜根本没等她,自顾自的大步离开钟粹殿。陈思思却毫不在意宗曜这般对自己,向贵妃匆匆拜别,便提着裙摆追了过去,“堂兄,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宗曜毫无放慢脚步的意思,依旧快步向宫门外走去。
莲心知道自家姑娘从小就心悦五皇子,但眼下还在宫里,于是出言相劝道,“姑娘,您慢点。咱们还是别追了,五皇子走远了。咱们还在宫里,您这样不合规矩。”
陈思思却毫不在乎,“我做过的不合规矩的事情还少吗?你快点,别耽误我找堂兄。”
莲心了解自家姑娘的脾气,也不敢再多劝说什么。她只是紧紧跟在陈思思身后,以避免陈思思一个不注意会冲撞到宫里的那位贵人。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桓王刚从淑妃的宫门中迈出,就与正小跑着的陈思思撞了个满怀,“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本王!”
莲心急忙上前扶起自家姑娘,代陈思思请罪道,“桓王赎罪,我家小姐跑得太急。不小心冲撞了桓王,请桓王莫怪。”
桓王这时看清对面站起来的姑娘,原来是丞相府家的嫡女陈思思。收敛一身怒气,换上一副笑模样,也伸手去扶陈思思,“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宫婢,原来是咱们的丞相千金呀!来来来,快起来,没摔着那里吧?”
陈思思知道淑妃母子与姑母和堂兄是死对头,于是躲过桓王伸过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草草的施了一礼,“是小女莽撞,冲撞了桓王。还请桓王赎罪。”
桓王顺势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拍了拍陈思思的肩膀,“哎,陈姑娘言重了。你是宗曜的堂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堂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赎不赎罪的,多见外。”
陈思思微微后退两步,又施了一礼,“桓王的表妹是季姑娘,小女不敢当。小女告退了,卫王还在等小女过去。”
说完也不等桓王顾宗恒反应,就又提着裙摆向着刚刚宗曜消失的地方追去。
顾宗恒看着远去少女的背影,对身后的随从予莘说道,“哼,这臭丫头。仗着自己是贵妃的侄女,都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五弟都没正眼瞧过她,还做那卫王妃的美梦呢。我呸。”
予莘见自家主子生气,试着询问道,“主子,陈思思这么嚣张,可要给她点教训?”
顾宗恒看了一眼予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呀,现在戾气太重了。我们要学会以德报怨,陈姑娘不是一心嫁给卫王吗?我们不如就成全她。”
入夜后,国公府家的人们,相继入睡。在月光的照耀下,顾宗曜轻车熟路的又一次溜进了想容的闺房。
宗曜小心翼翼的打开想容房间的窗户。在他翻身落地的瞬间,想容就感觉到屋内进人了。摸索出藏在枕头下面的银簪子握在手里,等待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宗曜轻手轻脚的把窗户关好后,摸索到想容的床边,小声的唤着想容的名字。
直到听到是宗曜的声音,想容才放下心来,刚才她差一点就把银簪刺出去了。翻身起床,带着些受到惊吓后的怨气道,“干嘛!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还有这种半夜翻窗进姑娘闺房的癖好!”
宗曜听到想容的抱怨,不自觉扬起嘴角。这是她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不端着,他就知道在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对自己皇权的畏惧,之前那些敬重不过都是装的。
想容没等到宗曜的回话,心里更加生气,“你大半夜来有事没事?把我喊起来又不说话,算怎么回事!你要没事就赶快走,别打扰本姑娘就寝!”
说完便拉起被子又躺了下去。
这样不做作的想容,让宗曜觉得很可爱,心里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本王今夜过来,是想问问姑娘,怎得就要过河拆桥了?”
过河拆桥?想容一头雾水,宗曜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再次起身,拿起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披风穿好,“王爷这话说得让人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姑娘忘了?那本王给你提个醒,今日鸿福楼赠您的两道小菜吃着可还合姑娘胃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刚刚还说过河拆桥,这会儿又扯到鸿福楼的小菜上了?啊!想容一拍脑袋,想到白日里自己在鸿福楼与云潇然的对话。难道,他都听道了?心下理亏,试探的问道,“王爷怎么知道,小女今日去了鸿福楼?莫非王爷今日也去了?”
宗曜笑意更浓,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想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莫不是今日和哥哥议论陈公子时,恰巧被王爷听到了?背后议论别人,结果让当事人听到本来就够尴尬了。偏偏这人还是当朝王爷,这还得了。连忙讨好道,“鸿福楼的菜自是没话说,白日里还在想怎么的鸿福楼突然赠菜,原来是沾了王爷的光。”
宗曜继续捉弄道,“云姑娘还没回答本王的话,为何要过河拆桥?”
想容本想装傻糊弄过去,但眼下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只要硬着头皮解释道,“王爷,你听我给您解释。您也不能说我这是过河拆桥,我是信你的,只是我哥毕竟还不知道您的身份,难免对此有所怀疑。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过河拆桥呢?您这词可用的不对。”
“哦?难道本王辛辛苦苦带云姑娘去越州调查真相,还不足以让你家兄长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想容这下犯了难,这该如何解释?无奈道,“这不是没敢和兄长说是你带我去的嘛,毕竟我们……我们……哎呀,我这不是怕说不清嘛!”
宗曜没忍住笑出声,“好了,不打趣你了。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我自知姑娘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此次深夜前来,是告诉姑娘,我的人来报找到了琉璃姑娘现在的住处。”
说罢,伸手将一封信从怀里取出递给想容。
想容点亮床边的烛台,将信打开,里面清晰的写着琉璃在江南的住处。
“这真是太好,多谢王爷!”
看着满脸笑意的想容,宗曜的信也跟着暖起来。
在外守夜的春桃看到屋内的烛光出声,起身敲门询问道,“姑娘,您还没睡?可是饿了?”
想容忙收好信件,看着坐在一旁纹丝不动的顾宗曜,答道,“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想起来喝个水。”
随后,又满脸焦急的小声示意宗曜,“你快藏起来!春桃肯定会进来的。”
宗曜想直接翻窗走掉,却看到窗外闪过一道人影。想容赶快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床上,又把帐子拉好。刚做完这一切,春桃和秋杏就一起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