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也别问
“你往那儿看。”夏维伸出手，指向南面。
“我没看到。”
“你往远看，在地平线上泛着白色光的那个地方。”
薇夏在视线几乎不可达的远方，看到天地交界处，有白光如蒸汽从地面上升腾而起，如雾气般飘忽，但连成一条线，像是用光划出了城市的边界。她勉强地点点头，耸耸肩，说：“老实说，我只看到了白光，建筑是真没看见。”
“就是那片白光，在光的下面，有一个巨型建筑。”夏维说完，看看薇夏，欲言又止。
薇夏注意到他的举动，问道：“你想说什么？是关于那个白光吗？”
“那个地方叫，元。”
“就一个字？”
“是的，元旦的元。”夏维解释道：“只有‘贡献者’才有资格留在那里。”
“贡献者？”薇夏还没太明白“元”代表什么意思，又多了个新名词“贡献者”。
“据说，去了那里的‘贡献者’就再也没回来过，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向往去那里。你看那里夜晚泛着白光，不觉得阴森森的吗？我猜，进去的人，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薇夏表情有些紧张，想象力有时会放大恐惧。
夏维没有回答她，而是向屋里瞟了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去那里看看？
看到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薇夏反而更加好奇，说：“阴森森的，你还敢去？”继而又问道：“竹子阿姨肯定不允许你去吧？”
夏维没直接回答，悄悄咪咪地说：“我住这儿这么久，我也就只知道那两个词而已，没有更多的信息。而且不只是我不知道，我身边也没有人知道。”从薇夏的眼神里，夏维已经看到了满眼的好奇，便刻意专门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此时再看薇夏，眼神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金色小球。十几秒后，她回过神来，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夏维明白刚才薇夏在做什么，问：“你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然后指了指南面，继续说：“查出来的，都跟那里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应该更加觉得奇怪了吧？”
“我不相信你没有偷偷去过！”薇夏觉得，既然他好奇了许久，肯定早就不安分了。
“想去，但没去成。”
“怎么着？”
“飞行舱飞不过去，它们拒绝建立这样的行程。”夏维摊摊手，“地图上看，至少100公里，也不能走着去啊。
“现在你就去的成了吗？”
“不坐飞行舱，我们可以试试别的交通工具嘛！”
夏维向露台下看去，指了指楼下一个用帆布罩着的区域，有些许得意。
薇夏刚张嘴想接着问，露台门开了，竹子站在门口跟他们招手：“看来你们俩聊的不错嘛！来吧，进屋吃饭啦。”
夏维挤出一个假笑，又转头示意薇夏别再多问。薇夏知趣地跟着他，进了屋内。
乐文招呼两个孩子坐下，倒了些橙汁给夏维，又倒了两杯葡萄汁放到了薇夏面前。竹子看了看乐文，示意拿起酒杯：“来为我们两家人终于再次相聚，举杯。”
看着满桌的菜，再看看竹子阿姨，薇夏有些懵了：“不用等叔叔和爸爸了吗？不是说爸爸今天回来后会直接来这里吗？”
夏维似乎明白了什么，望了望妈妈和乐文阿姨，而妈妈轻声跟乐文说：“你还没有告诉孩子吗？”
“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薇夏马上警觉地问道，眼神里满是焦急、恐惧。
“那倒是没有。妈妈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因为你知道或不知道并不会改变什么。”如果有乐文不想说的话，她总是会铺垫很久。
“然后呢？”薇夏很是着急，甚至有些生气。
“你知道，爸爸一个月前出差时说过，一个月一到，马上回来。他现在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然后呢？”薇夏只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没出任何事，你放心，只是他不能很快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乐文的表情里，藏着欲言又止。
“那为什么不能回来？总能告诉我吧？”薇夏追问道。
“对不起，我不能说。”薇夏的妈妈很无奈，伸手想摸摸薇夏的头。
薇夏转头躲开，然后盯着乐文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里，还带着怨恨。
“薇夏，你爸爸和叔叔在一起，他们会保护好自己的，但确具体什么情况，你是聪明孩子，就不要再问了。”竹子想安慰她。
“阿姨您也知道吗？”薇夏诧异地反问道：“但就是不能告诉我？！”她的表情显得更加地不可置信，她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更受伤。事情明明和自己息息相关，但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被对待，特别是，现在讨论的是她爸爸的去向。
突然，薇夏扭头看向夏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这可吓坏了夏维，他立刻举起双手，连忙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边说边向右边低下头，嘀咕道：“我怎么会知道。”
而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马上改口说：“不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一些，但今天的事，我真的是刚刚才知道。”
薇夏站起身，冷笑了一声：“哼，真棒，你们都真棒！”起身跑上楼，咣当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而她的金色小球，还没来得及跟进去，便被关在了门外。
乐文和竹子相互一望，默默不作声。而后，竹子看着夏维，朝楼上努努嘴，让他上楼看看。
夏维马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用眼神告诉妈妈，这个任务好像不适合他。但妈妈没搭理他无声的表态，眼睛瞪了老大个儿，皱着眉头盯着他。
夏维非常知趣，他今天被罚款的事还没跟妈妈解释，如果再不随她的意，近期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他表情像变魔术般，转换为胸有成竹的样子，坚定的眼神里，还带着安慰：“妈妈，乐文阿姨，我先上楼看看，你们放心，有我在呢。”
而后，专门凑在妈妈耳边说：“妈，这事我义不容辞，您不说，我也马上就会去的。我可以小错不断，但原则性的问题，我还是可靠的。万一哪天犯了小错，您可得原谅我。”他冲着妈妈和乐文阿姨谄媚的笑了笑，转身蹑手蹑脚，上楼去了。
楼梯上了一半，夏维又转头回来，继续带着谄媚，说：“那个，妈，我先上楼，一会下来跟您说件事儿哈，事儿不大，都处理完了。”
竹子皱着眉头，看着夏维没搭茬，朝楼上挥手，示意他赶紧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