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怪物的手段
红衣厨杀掉那只不知名的带毛兽后，又取了一些锅碗之类的东西，便转身离去了。
但是他留在我心底的那些声讯，却挥之不去。
当厨房中的日光灯又一次关闭并安静下来，我和娇娇才先后从调料柜后移出身体。
娇娇用担忧的口吻问我：“他刚才杀的不会就是那只倒霉刺猬吧。”
“不能够！”我摇了摇头，一边回忆那些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迹和毛发。一边告诉娇娇道，“这人先前杀的应该是只兔子之类的软毛兽。但是他杀野物的手法，实在是凶残。”
“凶残？”娇娇诧异，“怎么讲？”
对问，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她走到先前那人料理活物的工位上。
在我打开手机照明后，我指着那工位的砧板道：“你仔细看看，这工位的砧板上有没有新刀痕？”
“没有！”娇娇颇为严谨的用手摸了摸那砧板，而后摇头。
“但他确实把那毛兽给弄死了，而且还异常利索。那么大的力量却没在粘板上留下新刀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待娇娇回答。我便说出自己的推论道：“最大的可能，是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有用刀，而是徒手将食材的脖子给拧断的。”
“啊！”娇娇听了我的推论，眼睛瞪得老圆。
不干厨子，不常年接触杀戮之事的人，没有办法想象硬生生把一只生物的脑袋拧下来有多难办。但我想象的到，娇娇也绝对想象的到。
我讲道：“脖子是生物柔韧性最好的地方，即使一只老鼠也很难徒手拧断脖子。”
“那是你们这些人。”娇娇指了指自己，“我用咬的也可以。”
“咱能不能严肃点！这话可不是人该说的。”我无奈地教育娇娇。
娇娇则对我回应以鬼脸。而后又困惑地问我：“不对呀。如果这厨子有这么大的本事。那还来这工位干嘛？随便找个地方‘咔嚓’不都一样。”
“他来工位不是为了杀食材，而是为了取东西。”我伸出手，指着那工位上用来盛备料的钢盆道：“听声音，刚才那人从这里取走了一些盆。应该是用来盛放那死兽身上的器官所用。”
“器官？”听了我的推断。娇娇眼角上跳了一下，随后问我道，“不会是取血吧。”
“血只能是最基本的判断。”我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在往下说。但同作为火郎中的娇娇想必也明白。
在我学厨的时候，赵叔曾经告诉我，人类自获得意识以来，便把生灵特别是动物身上的部位看做很神奇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
一言以概括，那便是这些东西可以滋养自己让身体活，却也可以杀死自己，让身体中毒、致幻乃至死亡。
在后来，随着对食材的研究。人渐渐发明了“五术”，这五术分别是食、巫、蛊、医、料。在这五术中，巫蛊二术最为邪性，所以渐渐被时代所抛弃。只剩下一些稀罕的术士或者蛊师所继承。
从这种意义上说，我们做厨人的火郎中和蛊师其实是同源的两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也因为这一点，沙师叔才对东南亚那边的蛊毒之术异常熟悉。也因为熟悉，他曾告诉我但凡蛊师行妖，必杀活物取血，必选灵兽炼魔。到了一定道行，还要选人尸、生人甚至童男女行乱。
因此类推，如果刚才那厨人真的是个取血炼蛊的蛊师，那他的道行就已经不低了。在继续修炼下去，我们这县城里恐怕会死人的。
作为一个亲身受害者，我自知不能看着这乱事继续下去。便冲娇娇催促道：“咱们赶紧去四楼把。沿途小心，还要弄点防身的家伙式。”
“嗯！”娇娇点头，而后与我一起在这厨房里搜寻起来。
没多久后，我寻到了一把锃光瓦亮，都能反出人影子的精钢菜刀防身。娇娇则一如既往的钟爱带钩子的玩意。
两个人拿好防身武器，继续上路。等我俩确认厨房外过道里没有人后，才又一次回到走廊，往刘老八都认为有问题的四楼探去。
在去往快活林四楼的过程中，我和娇娇又在三楼发现了很多不合常理的东西和布置。
前进了十几米后，我渐渐明白三楼除了用作厨房，还用作部分雅间。这些雅间虽然有厚实的木门阻隔，但也有一个方便传菜的方格空洞联通着走廊。
通过那些传菜口，我和娇娇很容易向里望去，旋即发现这里的每一个雅间中，都有一件在寻常饭店里不常见的摆设。
镜子！
每一个雅间对门的位置上，都有一面并不大的衣帽镜。随着我们的照亮和观察，那些衣帽镜会射出淡粉色的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怪了！”娇娇望着那些镜子，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在餐饮行当里，雅间放镜子可是大忌讳呀。”
“还有这讲究？”我听了娇娇的话，忙问道，“怎么讲？”
对问，娇娇小声告诉我道：“老赵曾经说。古人认为镜子招神鬼。而雅间是客人私密的空间。放只镜子，恐怕隔墙有耳，为神鬼所偷听。而且还有一种说法是‘人魂忌自观’，如果镜子对着门，猛不丁会吓走平日里护佑在我们身上的魂魄，并让房间内形成卡阴的风水布局。”
“开个饭店，连布局都有这么多的学问吗？”我听了娇娇的话，有些愕然。同时又下意识地望了望那雅间里的镜子，更感觉别扭了不少。
把眼神收回来后，我忍不住摇头低语：“这店好怪！从厨子的角度看，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合理。或许……这里装修的初衷，根本就不是一间饭店。”
“摄魂！”在我身边，娇娇突然开口嘀咕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所以又扬眉问了一声。
对问，娇娇选择了罕见的沉默。她摇了摇头后，便示意我继续走。
因为饭店没有通往四楼的电梯。所以我和娇娇只能按照消防图的指示，走楼梯上四楼。
可能因为不常有人来的原因，四楼的楼梯平台上放了很多杂物。
在到通往达四楼楼道的入口时，我与娇娇果不其然地碰见了一道用于隔离封锁的玻璃门。
除了玻璃门，在那开门的把手上，我又看见了更意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