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119章 精神病房

书名:东北忌闻录本章字数:2061

听说要把洪樱桃弄到过去关精神病的房子里去,我有点嘀咕。

但赵叔却回答道:“乱世用重典,重病用猛药。这没错。事不宜迟,让他们赶紧把人移下去吧。”

有了赵叔的话,我便也没了异议。

在之后我和大风车以及护士一起,将洪樱桃弄出普通病房,推到了地下室关精神病的地方。

人民医院关精神病的地下室名不虚传。整的比监狱还严密。

铁皮包门打开之后,我只在里边看见了四四方方的木地板和塑胶涂层。而在涂层之内,房间正中,只有一张冰冷的皮革床。

在那床上,我则看见了监狱里应该都不会有的束缚皮带,以及电门之类的治疗装置。

“这地方太阴森了吧。”大风车把洪樱桃的担架推进房间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后,他在医护安顿洪樱桃的时候,又问赵叔和我道:“在这关个三五天,正常人也得憋疯了。”

听了大风车的担忧,赵叔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告诉我和大风车道:“所以今天就得明白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所以一会儿你们俩帮我个忙,我要对樱桃做一些事情。都看我眼色办。”

“好!”听了赵叔那稳重的话,我内心的好奇陡然增加。

在之后,负责调整床铺的护士和医生先后离去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赵叔和大风车陪着一心向死的洪樱桃。

在死寂的气氛中,赵叔先是和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后终于把他制作的那些半阴干的“酱油面条”从烟盒里拿出来。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赵叔并没有将那些玩意想办法弄进樱桃的嘴里,而是拿出打火机,如点线香一般将这面条的一端点燃,又插在洪樱桃的床头。

随着他的动作,我立刻闻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

虽然是酱油浸泡出来的,但是被点燃的“面条”却发出一股清香典雅的味道。那味道丝毫没有食物的感觉,却非常像家里供奉神仙的檀香,却又有不同。

这样的香味我第一次闻到,感觉异常受用的同时,又明白了赵叔的用意。

她洪樱桃可以因为绝望而不进食物,但总不能因为绝望而不呼吸。赵叔则正是利用了人呼吸这一最基本的欲望,而让她吸收了“面香”之中的药用。

随着药物香味的渐渐扩散,这房间里没有那么阴森了。

片刻后,不知道是我主观作用还是客观如此,我又感觉洪樱桃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她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死气沉沉,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在点燃药用“面香”大概五六分钟之后,赵叔冲大风车使唤了一个眼色,让他把饭盒准备出来。

而后,赵叔又坐在洪樱桃的床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可实际上却带着指代的话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到点了。别人管不管,反正我得吃饭了。”

说话间,赵叔从大风车的手中接过了一个饭盒子。却并未打开,而是一边用手轻轻敲击着那饭盒的边缘,一边又讲:“人也好,鬼也罢。都是要吃饭的。只是鬼怪山精吃的是阴间饭,人狗畜生吃的是阳间饭食。这阴间的饭食和阳间的饭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赵叔的话我听得懂,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不过,就在下一秒。让我感到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突然看见洪樱桃的眼睛珠子猛然转悠了一下,旋即瞪着赵叔的身体。

洪樱桃的那种眼神非常奇怪,就仿佛一条死鱼突然又有了生气一般。不过除了生气,我还看出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隐隐的杀气与躁动,实在是有些像……村子里得了狂犬病的狗。

面对着洪樱桃的杀气,赵叔则显得泰然自若许多。

他在说完那些话后,才自顾自地打开了饭盒。旋即把里边的饭菜呈现在了洪樱桃的面前。

那是一盒大缸酸菜炖粉条。其间的碎肉不多,但胜在香气四溢,恰到好处。故而就连我这个厨子闻着那酸菜特有的炖煮味道,都立刻忍不住分泌了一层口水。

“午餐时间,该吃饭了!”赵叔故意把那饭盒在洪樱桃如疯狗般的眼神下晃了几晃。旋即又把手伸进裤兜。

当赵叔再次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纸包。

他又将纸包颤开,旋即一些灰色的粉末出现,并被他均匀地撒在饭盒里。

那红灰色的粉末大风车不认识,故而自始至终看的都是一脸懵。可我却认知得紧。因为那东西不是别的,正就是我十六岁之前,吃过无数次的香灰!

掺杂了香灰的饭菜是“死人饭”。因为老家祭祀神鬼的时候,用于供奉的食物最终都会沾染上这些线香燃烧后的粉末。

所以在我们老家的讲究中,香灰并不是一般的物质。从某种程度上说,此物代表着生与死的间隔。

死亡之后的人“吃”的贡品,不管多少,都会沾染上这层灰烬。而这层灰烬本身又如生命一般,绚丽过,燃烧过,消散过,最终又归于尘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祭祀用的香灰就是死亡本身,就是死人的饭食。

而我,正是一个吃死人饭长大的活人。

因为我深知这股味道的含义。所以在看见那股灰的同时,我就意识到赵叔接下来要用很招来对付洪樱桃了。

而接下来,洪樱桃的身体也会发生异常剧烈的变化!

当我想到这些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洪樱桃的方向。

旋即,我因为过分的惊愕,浑身抖了一个哆嗦。

这个时候的洪樱桃,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

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洪樱桃早不知在何时,以悄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叔手里的酸菜,嘴里流淌着哈喇子,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恐怖的样子,几乎和饿了十几天的野狗无异。

望着洪樱桃的样子,我有点慌了,更想提醒赵叔小心。

可就在我刚张开嘴,却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那女人突然一个猛窜,从床铺扑向了赵叔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