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救命药

鲅鱼可是种好东西。此物的妙用，也不光是用来吃。

我在刚刚进到赵叔的店里时。赵叔并没有急着教我各种手艺和基本功夫。而是先一遍遍的教导我认菜性，认火性。

所谓菜性，便是各种菜肴的禁忌、生克与食药用途。所谓火性，则是火焰烹调各种菜色时所达到的效果与口味。

这两件事情中，菜的特性又是重中之重。因为在赵叔的设计中，我是个要当厨子的火郎中。万般变化，都来源于对食物的了解。

故而，我以厨房为教师，在跟随赵叔熟悉业务的同时，还了解了许多看似寻常能够到的食材的妙用。

而鲅鱼，便是其中的一种。

讲到鲅鱼时，赵叔曾随口说过。这种鱼体大肉厚，除了吃和炼油之外，还可以用来制作假珍珠贩卖。也是过去东北地方的渔民获利的一种手段。

听了赵叔的话，当时我便特别好奇。于是便又问赵叔这鲅鱼如何做假珍珠，又怎么能蒙骗买家。

而赵叔则随口而答道：“成年鲅鱼的眼睛异常的紧密厚实。把它们眼睛抠下来，煮熟了，用石膏和鹿布打磨好形状，再以酒精洗净就可以。而这，就是成语‘鱼目混珠’的来历。”

说完这个，赵叔可能因为了来了兴趣，又告诉我说。鲅鱼眼除了可以冒充比较低劣的白珍珠以外，还可以冒充比较高档的黑珍珠。方法就是用含有硝酸银的药酒擦拭浸泡鱼目表面，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鱼目自然会因为氧化发黑。

我的问话只是出于一时好奇，原本没有恶意。甚至听了之后。我还颇为感叹地说：“没想到过去就有弄虚造假这么一说。那些花千金买来假珍珠的人，恐怕会肠子毁青的。”

听了我话。赵叔却摇头道：“人呀。自古以来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不光东北沿海，就连南洋，九江等处，也都有以青鱼石，砗磲壳打磨假珍珠的事情。也是一门手艺。”

说完这个，赵叔又意味深长地告诉我：“手艺这种东西，只要能用作正经地方，便都不寒碜。”

可能也因为当初赵叔的话，我望着手中的黑珍珠耳坠，在回忆刚才偷梁换柱的过程时，也一个劲地告诉自己“救人么。不寒碜。大不了以后李巧巧有事了。我把命还给她。”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必须承认，自己的内心却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毕竟，除了珍珠是用银屑酒和鲅鱼眼熏染的假货之外，那镶嵌耳坠的掐丝也是我用黄铜，照着九爷发过来照片的形状反复对比造假的。

因为我造假的手段太过低劣心虚，所以我不能确定能瞒得过李巧巧一时。也因此，在为她拍摄照片的时候，我才成心按下了闪光灯，好让他们的视力受到暂时的损害，一来方便我袖口掉包，二来方便我进一步的鱼目混珠。

这是一条我自己都感觉寒碜的计中计中计。除了能救人之外，真没什么正当性可言。

而且即便我得到了这传世的黑动珠耳坠，我内心的惶恐与忐忑反而更甚。

因为，我并不确定这玩意真的能让我师姐醒过来。因为我又开始害怕我师姐吃下去之后，非但没有反应，反而还发生一些不可预测的意料之外的情况。

这个时候，店里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如果真再出现她翻白眼，长獠牙的意外。我可就成狗粮了，而且当了狗粮，也没人给我收尸。

总和种种想法后，我心乱如麻。以至于没怎么运动，便开始喘息粗气，更完全没了继续经营的想法。

于是乎，我把暂停营业的牌匾挂了出去。而后独自坐在饭店客堂里，望着那黑色的珍珠，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片刻后。我的头脑里闪烁过一丝灵光。而后我拿出手机，找到九爷的电话。反向拨打了过去。

在我的意识中，九爷的电话向来都是只能接听不能打通的。所以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尝试一下能够和他沟通。如果他不接，我也不会意外。

然而，真让我意外的是，当那电话打过去之后，竟然有人接了起来。而且不但接了，反而还立刻有了回应。

“喂！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看来事情挺顺利呀。”

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眉头微微褶皱。心中对于九爷真身的好奇也越发地强烈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九爷的声音竟然又变了。而且他变成谁的不行。竟然变成了刚刚才来过的李巧巧。

李巧巧的声音是顶好听的。但是九爷一学出来却立刻让我感受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厌恶。

所以我回应他道：“你嗓子是薛定谔造的吗？声音能不能固定一回。”

“好呀。”九爷得意冷笑，随后又冲我讲，“那以后我就用这个声音和你说话吧。”

“别！”听九爷要拿李巧巧的声音当排面，我内心一阵恶心。随后急忙劝阻道，“想通了，您还是轮着换声音吧。我想我更耐受。”

“切！”九爷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动静。随后对我道，“你小子能以假乱真，便说明手头上的细腻功夫老赵调教得不错。经过这次考验，我很满意。”

我没好气地回答：“那是因为我开了闪光灯的原因。而且以李巧巧的聪明和才情，早晚……等等，考验什么意思？”

“考验就是看你的能力是不是够了。”九爷带着笑意告诉我道，“资格够了，就可以当我的一条狗了。”

“你他妈才狗呢，你全家都狗。”

恶狠狠地回应了九爷的话后，我的冷汗也从额头流淌了出来。

回忆着李巧巧到来的真正原因，以及九爷先前给我说的那些话。我不得不对他加以最险恶地揣测道：“该不会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吧。这黑珍珠根本就不能治好我师姐。”

“不能够！”九爷声音极其平静道，“对你的承诺，我说到做到。你既然完成了我的任务，那么我也自然会让你的女人醒过来。当然，前提是你继续按照我说的做。”

“你不要再搞事情！”我警告九爷，随后又问他道，“你让我干嘛？”

对问，九爷回答道：“现在，你站起来，打开饭店的正门。看看我为你备下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