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排房
赵叔丢给我的东西,是一支打火机。但不是那种一次性的。而是烧汽油金属壳的那种。
打火机拿在手里沉甸甸,钢制的表面光滑到能倒映出我头顶的星光。
望着那只打火机,我心中好一阵喜欢,同时问赵叔道:“给我的?”
“嗯!它从此就是你的火种了。”赵叔一边向五排房深处走,一边不忘了告诉我道,“当火郎中的,都得有个火种。还得给火种起个名字。你好好想想吧。”
我点头,同时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我告诉赵叔道:“赶不如撞,这打火机能倒映出星光,那就叫‘星光’吧。”
“呵。”赵叔冲我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娇娇走到我身边,指着那打火机道:“名字不大气啊。不如叫飞火流星,听着多爽。”
我知道娇娇一向有从我手里抢东西的习惯。所以听她开口,便本能地将这打火机收进了自己的裤兜。并又赶紧岔开话题问她:“我的姐,你有火种吗?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
“我当然也有。”娇娇回答我并又道,“早晚你会看见的。”
虽然娇娇嘴上说有,可是我很怀疑她言辞的真实性。
而就在我想深入问一下,娇娇的火种到底是什么牌子,什么名字的时候,赵叔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
而后,赵叔指着一排房子道:“我们找到刺猬要解决的问题了。”
随着赵叔的话,我和娇娇向那排房舍看去。
五排房这个地方可能因为建筑年代特殊的原因,所有房子都是白墙红瓦一个模样,再加上房舍间杂草丛生,垃圾满地,便又框外给人一种破败感。
而也偏偏在这破败的房舍间。我却看见有一户人家的窗户里发出耀眼的光亮。虽然那窗户被窗帘覆盖得严严实实。但却依旧挡不住我对里边的遐想。
娇娇望着那窗户,不由得发出感叹道:“我的天呐。亮光的那排房子,都塌了一半了。这么明显的危房,谁还会住在这种地。”
闻言,我微微摇头道:“不知道。但好像整个五排房,也只有那一户亮着灯的。”
“过去看看吧。”赵叔说话间又拔头筹,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们道,“记得随机应变。”
“嗯!”我点头,随后第二个跟随者赵叔的步伐,走近了那处光火人家。
一分钟后。我们三个人走到距离那亮光门窗极近的地方。在之后,我们望着那门上的一些东西,都是微微皱眉。
此时,天气虽然暗,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在这户人家的窗户上摆放着一些旧鞋,门头上贴着两张红纸。
只是,这家人的红纸上所绘画写出的,并不是寻常能见得福字、门神或者窗花,而是一只黑乎乎的“怪兽”。
说那红纸中所绘画的东西是怪兽,其实是打着折扣的。
因为从我的角度去看,红纸中所画出来的东西简直和五岁小孩用面团捏成的玩具一样。
虽然绘画都有头有眼,但就是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充其量,只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荒诞的笑意。
这种涂鸦,怪则怪以,但到底是不是“兽”。那还真得另当别论。
可能赵叔和我一样,也很困惑于那门上的贴红。所以走到门口之后,他盯着它们,犹豫了半天,也没敲门。
在之后,赵叔竟然扭头,带着我们往回退了几步,随后才又对问讲:“小施,你和娇娇去敲门吧。”
“啊?”听了这话。我小声困惑道,“那你干嘛去?”
“我不进去。就在外边听。”说话间赵叔从衣兜里拿出了他的手机,晃悠了一下。
赵叔的话让我听得莫名所以,故而我又问道:“叔,你是不是看出这门里有什么危险了?怕大伙都陷进去,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嗯!但这只是其一。”赵叔说话间,指着那亮光屋子的方向又讲,“我突然有个新的判断。为了验证,还要去这周遭的垃圾堆里翻找一些东西。”
“好吧。”我听了赵叔的话,微微点头。旋即又将我和他的电话拨通,把音量尽量调小,装在上衣兜里。
这样一来,我的电话就等于一个窃听器。赵叔随时可以听见我们这里边的声音,进而做出相应判断。
完成所有准备后,赵叔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我则带着娇娇重新回到那扇门,在忐忑中将其敲响。
“咚咚咚”
三声还算清脆的响动后,门里走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当脚步声停止,门头旋即打开了一条缝隙。
紧跟着,一个估摸着三十余岁,有些谢顶的男人拉开了门。从他投射出房间的岣嵝黑影我判断,这至少是个活人。
既然是活人,那么孤零零地住在五排危房中,便反而更成问题。
看见屋门外的我和娇娇后,谢顶男困惑地问:“找谁?”
“找,找你呀!”望着他警惕的脸。我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男人听了这个回答,眼神中透出越发的警惕。
旋即他又问我道:“找我什么事儿?”
随着这第二个问题。我一下子被对方整无语了。
是呀?找他到底什么事儿呢?
虽然说是来帮忙的,但那圆滚滚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说清楚事情因由。赵叔的“闻仙儿”也没能给闻出个所以然来。而我又总不能说你有大难,是一只刺猬请我们来拯救你的吧。
毕竟,这人到底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
因为那些想法,我越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就在这时。我师姐娇娇却突然开口了。
而且她一上来,便还是语出惊人地说道:“我们是打听来的。找你买鸡肉,不知道你还有路子没有。”
“嗯?”听了娇娇的话。我惊愕地转身望着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娇娇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种话。但是那三十来岁的男人听了之后,脸上的警惕神色却骤然减少不少。
他甚至还回答娇娇道:“我只负责饲料。买成品找我们老板谈吧。”
娇娇听了对方的话,却又笑着说道:“大哥,跟我斗焖子呢?咱这县城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走正规渠道可能吗!”
“嗯……”那男人嘀咕了一下。旋即又告诉我们道,“提前说好。我这儿的鸡肉可不新鲜。而且保不齐有毒。”
“知道。”娇娇装作业务熟练的样子点头,后又道,“我们也说实话。要是新鲜肉,还不要呢。赚的就是这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