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子在北大教过物理
四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老骗子，你这身功夫着实好得很。教了我吧。”拾村长对他的功夫羡慕不已。
姚老道毕竟是年岁大了，经这么一折腾，大口喘着粗气：“我都说了，你那根骨不行。你要想学，以后跟拾光学，给我当个徒孙，也算是抬举你了。”
“老神仙，能不能把你的长生术也教给拾光哥哥呀？”小翠摇着老道的衣角，撒起娇来。
“嘿嘿，丫头，我这一身本事，都能教给他去，唯独这长生术，不能教，不能教。”
“为什么呀？”
“生死循环，乃是天道。我年轻时血气方刚，非要信什么人定胜天。做了不少有违天道的事。最后，全都报应到自己身上，还牵连着身边人。所以才来这深山里清修。现下这些有违天伦的事，我是不敢做、不愿做，也不能做了。”姚老道跟这小丫头说话的时候，总是满眼的慈爱。说罢，又转向拾光说：“小子！老夫要收你作徒弟，还能委屈了你不成？你到底答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拾光连忙俯身跪下：“道长愿收我徒，小子感激不尽。请师傅受徒弟一拜。”
说完，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用行礼了。我活得长了，什么礼数过场都看得透透的。你小子心里有敬意，师傅受了，快起来吧。”老道伸手扶起拾光，心里高兴，又自顾自地说，“没想到，老夫这把年纪，还能遇上个如此根骨的好徒弟。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
“先别高兴得太早。先想办法出去再说。”拾村长说。
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四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
回头是条死路，眼前这个大空腔，连个落脚处都没有。脚下又是一片火水潭，看这样子，就是铜头铁臂掉下去，也得化得干干净净，更不用讲里面还不知住着什么鬼东西。那只三头犬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自从进山以来，不见天日的，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候，几人早已饿了。先前一直惊心动魄地疲于奔命，现在总算能缓一口气了。肚子咕咕直响。
“小翠，你都带了些什么吃的？拿出来看看。”
小翠看向拾光，拾光冲她点点头。她这才打开背包，一件一件往外拿。白馍、玉米、肉脯……还真不少。随便吃了些，算了垫了垫肚子，几人又坐在原地发起愁来。
“要不……咱还是回去，从洞口想想办法？”拾村长说。
“要回你回去，咱们下来那条斜井，足有十几米深，就凭咱这几个人，能挖通了那才是邪事。”老道抢白道。
拾光说：“咱们再找找吧，这一路过来，也没有别的分岔，又不见拾钦。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没个道理。兴许真有什么办法能过去。”
“该不会被那三头犬吃了吧？”拾村长提起那恶狗，还心有余悸，“我们几个都差点折在那儿，他一个人，还被吓得失了心智，我看是凶多吉少了。真不知道怎么跟他爹交待。”
老道原本已经忘了这事的起因，被村长这么一说，倒是记起来了。怒得从地上跳起，一脚踹在村长后心：“你个二球货！人家在那儿蹲得好好的。你不去敲敲打打的，那能活过来？”
村长背后吃痛，起身想逃，又被老道抓回来一顿打。小翠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你们……停一下。”拾光指着空腔对面说，“那好像有个人，你们看，是不是拾钦？”
二人停下追打，对面果然有个人，冲他们使劲挥着双手。
“是他。就是他。”小翠眼尖，认出拾钦，高兴得原地蹦哒。
村长把手拢在嘴边大喊：“拾钦，你怎么过去的？”
声音传不过去，急得拾钦在那头又蹦又跳，连比带划的想告诉他们什么。
最后，拾钦像是下了决心，试探着伸出一只脚，整个人悬空站在深渊之上。没走几步，又害怕得趴下，爬了回去。
姚老道恍然大悟，说了声：“我明白了。”便趴在崖边摸索。
“这里有一座窄桥！”姚老道说，“看不见，但它就在这儿。应该是用一种理想的透明材料建成的，这材料的光学折射率为0，所以我们完全不可能用肉眼看到它。想不到，这世间真有这样的材料。”
说完，抓起一只白馍，捏碎了洒在空中，这些饼屑竟然停在半空，不再下落。
“就是这里了。”老道说着，跳了上去，看起来就像是悬空站立着，仙气十足。
“嘿！老骗子，懂得不少啊！”拾村长赞叹道。
“这是科学。贫道当年在北大教过物理。”
透明桥大概一尺来宽，人在上面行走自然是没有问题。可站在这深渊之上，看着脚下那可吞噬一切的火水潭，常人难免头晕目眩。
老道走在最前面，试探了几下，认定这是座直桥，走得更放心了，如履平地。
村长跟在他后面，心里打鼓，却不好意思表现，再加上有老道在前面探路，走得也算顺利。
拾光牵着小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小翠胆小，死活不敢踏出第一步，拼命往后缩。饶是拾光一身力气，愣是没把她拉上桥。
好话说尽，终于哄得她迈出一步，“嗷”的一声趴在透明桥上，半步也不敢挪动了。
拾光只得拆了背包，让小翠拉住另一头，跟着自己走。
可是，脚下的路好探，心里的路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上忙。急得拾光直挠头。
姚老道站在对岸，掏出一黄纸，咬破手指，用血在纸上画了道符。又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竟像一只纸蝴蝶，扑着翅膀向小翠飞去。在她头上绕了两圈，化作一道黄烟。
小翠再睁眼，脚下已是一条大道。
老道这一手障眼法，看得众人啧啧称奇。小翠立时不再害怕，起身跟着拾光到了对岸。
站上实地后，又转回看一眼，又恢复了深渊火海的模样。后怕得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