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哭什么！”阿桑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去沪城。”
“对！”小翠也大声说，“拾光哥哥，我们一起去沪城，肯定能找到姥爷的消息。你说是不是？”
不闹也搭茬说：“是啊！咱不是本来就要去沪城的吗？搞不好他老人家就在那儿，还给你找了好几个小姥姥呢。”
拾光白了他一眼。经他这么一打岔，倒是止住了伤心。
“糟了！”拾光想起那个披着熊猫皮的人，也不知道那续命丹能不能让他撑那么久，一把拉起不闹说，“走！跟我救个人去。”
刚走出没几步，听到身后一声巨响，那石台竟是从中间裂开。此后，再无人可以用它召唤出半神了。
四个人一起跑下了峰顶，没多远，就看到地上趴着一个血糊糊的人，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拾光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口气儿。不闹，能救吗？”
“能救，只要还没死透，小爷就能救。”不闹大大咧咧地说，“不过，这家伙是谁啊？”
“他就是雷兽，被人割去舌头，蒙上熊猫皮。现在，熊猫皮连着他自己的皮肤都被扒下了来了，我给他喂了续命丹，才撑到现在。”
“续命丹？拾光啊拾光，你到底偷偷藏了多少宝贝啊？”
“你别废话了，这是重点吗？赶紧救人。”
不闹收起嘻笑的嘴脸，从掌心传出灵力将血人包裹，血人顿时感到一股温暖舒适的气流从体表慢慢渗入体内。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脚下开始生长，十几分钟的时间，两条腿已经恢复如初。
“唉呀！”小翠叫了一声，羞得转过头去。
原来，血人已经修复到了两胯之间，原本血肉糢糊的一团，逐渐清晰起来，一条丁丁没精打彩地耷拉着。阿桑看到这一幕，也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
不闹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看来这活儿也挺费劲。好在是这样，不然这家伙指不定说出什么猥琐话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不闹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气。
“好了，顺便连阑尾炎也给治好了。”不闹有气无力地说。
男子赤身裸体地站起身，对拾光鞠了一躬，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哎！哎！你谢谁呢。是我救的你。”不闹不满地大声说。
那男子彬彬有礼地又向不闹躬身道：“多谢这位英雄。”
拾光脱下自己的长袍，给那赤身男子穿上，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披着熊皮在这山林里？”
男子还没答话，不闹先说了：“他是半神。”
一听这话，拾光立刻拔刀在手，小翠也掏出连珠弩，对准男子。
阿桑也是心头一凛，转身防备地看着那男子。
“不是说半神都是有兽形的吗？他……完完全全是个人啊？”小翠见那男子身材高大，剑眉星目，明明是个俊俏男子，哪里和那些人身兽头的怪物扯得上关系？不明白不闹为什么说出这话来。
“嘿嘿，你们自然是看不到的，我刚为他治疗过，这家伙看起来人模人样，内脏结构完全不同。”不闹肯定地说道，“他耳后有鳃，心脏长在胸口正中，内脏都是左右对称排列的，很像鲛人，但鲛人是鱼尾，身有鳞甲。如果小爷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鱼头人身的半神。”
“你们知道半神？”男子不答反问。
“自然是知道的。说，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对，你们是觉醒者，知道半神也不奇怪。”男子说，“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是被半神驱逐的。”
“……”
“就因为我的外形。我因为有鳃，婴儿时被留在半神之域。可逐渐长大后，兽形越来越不明显，他们认为我血统不纯，干脆让我来人世领导使徒。可使徒也不认为我是同类，只觉得我是作为半神的眼线，来监控他们的。也处处提防着我。”
“所以你就把自己扮成熊猫？你这COS玩得挺下本啊。”不闹揶揄他道。
小翠一脚踢上不闹的屁股，嗔怒地说：“你好好听人家说。”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那男子，脸上露出花痴的表情。
男子接着说：“使徒对我不满，一直想找机会除掉我。有一次，他们中有个擅使毒的，趁我不备时，终于得了手。我毕竟是半神，要取我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我逃了出来。只是那毒，封了我的经脉，灵力不能运行，我就只是一个常人，甚至比常人还虚弱。”
“我逃到蓉县时，遇上一个乞丐，收留了我，起初我以为是他好心，后来才知道，他是看中我长得高大，比较能撑住熊猫皮而已。”
“那天，他用蒙汗药将我麻翻，等我醒过来时，舌头已经被割掉，全身还被他用针密密麻麻扎出小孔，血渗从小孔渗出来。然后他把一把刚剥下的，还带着热气儿的熊猫皮蒙在我身上，用处理过的鹿筋缝合。”
“他把我绑在床上，一个多月不上我活动，还给我吃很多活血的药物，让血不断地从我身上的小孔流出来，慢慢地和熊皮长在一起。然后把我拉到街上耍起了杂耍，那阵子，我替他赚了不少钱。”
“又过了半年多，我体内的毒慢慢减弱。灵力也可以勉强运行了，我杀了它。可那熊皮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处理过，结实无比，我用尽方法也弄不破它。又总是被人当作野兽驱赶，实在没地方去了，只好躲进这山林里。”
“为了剥下这身熊皮，我甚至引来天雷劈自己，常常把自己劈个半死，养好了伤再试，不知过去多少年了，可就是伤不了这身皮。”说起这段往事，他眼神里流出的尽是痛苦。
说着，他又朝拾光鞠了一躬：“亏得今日遇上恩人，用宝刀切破熊皮，又救我性命，不然，我怕是至死，也是一只畜牲。”
拾光乍舌道：“难怪，山下的人说这山上，隔三岔五就天雷阵阵，所以才叫雷鸣峰，原来是因为你啊。”
男子点点头，抱拳说到：“是的。恩公，你救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拾光还没及答话，不闹先开了口：“嘿，这人间的规矩，你倒是懂得不少呢。不过，这半神给人类当跟班儿的，你就不觉得委屈？”
“胖子！你阴阳怪气个啥？小哥哥这么可怜，谁忍心丢下他呀！再说了，大家一起结伴同行，有什么不好吗？”小翠生气的说。
“嘿嘿嘿，是你不忍心吧！”
“你……死胖子！我踢死你。”
胖子不躲不闪，任小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正色说道：“你懂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