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人在家(下)
于是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随后奔上楼。
他摔到了柔软的座椅里,打开了电脑屏幕,在打开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
可是,电脑上的时间显示,1点了。
他揉了揉眼,这么快吗?自己上楼就这点时间,怎么可能呢?!
他想确认一下,于是打开了浏览器想看看标准时间是多少。可当他打开了浏览器之后,才发现,没有网了。浏览器上标着一行字:“网络连接失败,请联系24小时客服,电话:xxxxxxxxxx”。
没网怎么玩,于是他拨打了那通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可是那边却没有声音,只有电话噪音的“咝”声。他挂了电话,再次打了一通,可这次电话里却传来提示音:“sorry,您的电话号码已停机。”
“真是的,没话费了,爸妈也不知道冲。”
想到时间也不早了,他便走进了卧室,躺床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
半夜,他被一阵细微但古怪的声音吵醒。刚开始他以为是外边风声或者其他动物发出的声响,但后来他发现,这声音来自楼下,好像是门那边,以稳定的频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反应过来之后瞬间警觉,于是快速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楼下。
家门就在他面前十几步的地方,“咔哒”、“咔哒”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大声。他低下身子,慢慢往门口挪动。到了门口,他慢慢抬起身,眼睛一点一点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对面的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打亮了下方的路面,有一只野猫蹲在那里舔爪子,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咔哒”的声音也不见了。
他呼了一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身打算回房间。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看见,就在他刚刚走下来的楼梯口上,有一双脚,惨白惨白的,赤裸着,一直到大腿,再往上便看不清了,在小腿两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只手垂着,那两只布满血痕的手缓缓地抬起来,隐没于黑暗中。
他吓得不敢动,慢慢向后退着,不敢出一口气,就差把自己憋死了。
楼梯口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腿一动不动,在楼梯口上就这么站着。可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延伸着,扭动着。他贴着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憋着。就在这时,两条蛇从黑暗中蹿了出来,直接向他飞来,等他看清之后,他才发现那是刚刚那两双血手,那两双血手就像两条蛇一样向他扭动过来,上面布满了血迹和伤痕,十个指头全都被切断,不知道去了哪。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那双手抠住他眼睛的那一课,他两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阳光,照在了他脸上,他醒了,躺在床上,但他不敢睁眼,怕一睁眼便是那双惨白的腿和那双血手。慢慢的,周围的安静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睁开了眼,房间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别人来过的痕迹。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可昨晚那感觉是如此真实,他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下楼去看看,寻找踪迹。
他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谨慎地查看房间外面,一切如常。于是他慢慢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楼梯口没有任何有人站过的痕迹,楼梯上也没有血迹。看来真的是个梦,他想着。走下楼,准备出门去买点吃的东西。这时他想起,隔壁阿婆应该会给他送早饭,于是他便放弃了出门的想法,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着阿婆的早饭。
······
他抬头看了眼钟,已经十点了,可阿婆却还没来。可能觉得我会自己解决早饭吧,他想着。肚子饿极了,于是他走到门口,换了鞋,打算出去买吃的。他拉了下门把手,门却推不开。他又推了一下门,门还是推不开。他慌了,用猫眼向外面看,想看看有没有行人路过,外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街道。等等,昨晚的路灯去哪里了?!他发现了异样,立马从门边跳开,恐惧再次席卷了他。他被锁在家里了,昨晚肯定有人来过!
他飞速跑上了楼,逃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并反锁,然后逃到床的另一侧,躲了起来。
也不知躲了多久,楼下想起了敲门声,和阿婆亲切的乡音。
“阿宝啊,阿婆给你送中饭来啦。”
他听见了,如同碰到救星一样冲到房门口,打开了门,然后飞速冲下了楼梯。
他没向走廊的另一边看。
他冲到了门口,快速拧动门把手,门却出乎意料地开了。
他看到了阿婆,此时阿婆拿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蛋炒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阿宝啊,你在楼上是不是啊。”
“对的,阿婆,我怕,家里好像有别人。”
“啊,真的撒?这样,阿宝哎,我现在回家去拿电话,然后我们打给警察叔叔好不好啊。你在这里等我啊。”
“好的阿婆。”
说罢,阿婆便转身要走。可此时,在阿婆转身的时候,从她口袋里掉出了一个金属物件,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等到他看清之后,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看了一眼阿婆,阿婆仍然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可头却慢慢转了过来。
她的脸,已经不是阿婆的脸了。
脸两边的皮肉已经被挖掉了,露出白阴阴的牙齿,下颚的前部也已经脱落,舌头就像一条刚蜕皮的蛇一样在嘴里晃荡着。她的眼睛分别从两边眼角被割开,伤口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m”字,像极了一张笑脸,瞳孔小的几乎看不见,他见过这种眼睛,夏天他抓蚂蚱的时候蚂蚱的眼睛就长那样。
出于求生本能,他迅速地关上了门,然后反锁。然后转身,往楼上跑。
还没等他跑几步,他就站住了,他浑身渗出了冷汗,魂都要丢了。
在二楼楼梯口,有一双赤裸、惨白的腿,白天再也无法掩盖腿部上边的东西。一个女人,穿着阿婆的衣服,手臂垂过了膝盖,胸口都是血迹,一直流到了腿上,而她的脸,就是刚刚门口“阿婆”的脸。她僵硬地扭动着一格一格走了下来。
他手脚并用地转过身向门口爬去,门把手就在眼前,他拼命地够着了它,用力向下一拧。
可门,并没有开,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头靠着门瑟瑟发抖。
一双冰冷的手绕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他叫出声之前把他的头扭向了后面。
那张脸,是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的东西。
······
第二天,新闻报道,在一处留守社区内,发现了一老一少两具尸体,两人死状极惨,老人的面部皮肤被剥去,手被人打断了;小孩的头被拧断了,警察刚开始无法分辨哪边是他身体的正面。
远处,一辆布满尘土的车飞速驶来,但是不是已经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