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冷的赤铁庄园
来人是无畏山峰赤铁庄园的老管家兰伯。
“辛苦你了，兰伯，是大伯让你来的吗？”
“是……恩，是的，大家都在庄园等你呢。”
这种时候，还好有家人不会嫌弃自己，艾克总算找回一点安慰。
艾克上车离开这座生活了两年的城邦，告别这座曾带给自己无数荣耀的学院，等待他的，将是一段平凡无奇的田园生活。
车窗外的一众车夫虽然丢脸，却还在对他指指点点，轻视的目光，轻佻的调笑，还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
曾经都是恭敬的目光，谦卑的行礼，小心的答话。
如今，一切都变了。
“看什么看！有意见你也长这么帅啊！”
艾克发泄一通，跟着马车一路颠簸，晃晃悠悠经过一天一夜的路途，总算回到了赤铁峰。
赤铁峰是无畏山峰大山脉中的一片领域，这里有艾克的家，赤铁庄园。
熟悉的森林河流，记忆中的山岭湖泊，美丽的风景令艾克失落的心情逐渐好转。
马车停在了赤铁庄园门口，负责看守的卫士急忙过来行礼，“兰大人，您回来了，旅途还好吧？”
卫士对管家兰伯充满了敬意与恭维，然而，却完全无视了走下马车的艾克。
“把马车停到后院。”
艾克跟随兰伯走进庄园，当与卫士擦肩而过之时，艾克分明看得见他眼里浓浓的轻蔑。
可恶！狗眼看人低！难道回到家里还是要面对这些吗？
艾克心酸却没心情计较这些，因为庄园里的情景更让他心寒。
偌大的院落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侍从在例行清理，他的族人居然没有一人出来迎接。
当年艾克离开庄园去战争之城的时候，整个赤铁庄园纷纷前来都来送行，隆重无比，往日那一张张笑脸似乎还萦绕在心头，现如今物是人非。
“艾克少爷，你别太难过，你三伯一家出去游玩，你大伯和二伯有事在商量，所以才……你莉娅姐姐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兰伯看出艾克的神伤，赶紧出言安慰，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感受这些人情冷暖实在太过残忍。
“这次你来接我也是莉娅姐姐安排的吧？”
看着沉默不语的兰伯，艾克已经得到答案，看来以前赤铁庄园的人对自己好，不是因为自己是赤铁庄园的人，而是因为自己是潜力无限的天才，值得攀附。
如今，天才变成了废材，自然也不用再来搭理他。
特别是，艾克只是赤铁庄园的养子，和赤铁庄园的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原来我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孤儿，因为有一群疼爱我的亲人伙伴，今天才知道，都是假的！都是笑话！”
“艾克少爷，别这么说，我们赤铁庄园毕竟不是一般庄园，修炼家族一切都是靠实力……”
“好了，兰伯！我不想再听修炼的事，告诉我莉娅姐姐在哪里？”
艾克难得的对兰伯发怒，他并不是怪兰伯，只是提到修炼他内心就无比难受。
“在演武场，只是……”
没等兰伯说完，艾克就急着走了，她心里思念着她的艾瑞莉娅姐姐。
兰伯却担心的直叹气，“这次被毁掉的不仅是魔脉，还有他乐观积极的性格啊！”
而演武场里不仅有艾瑞莉娅在，还有众多的家族弟子，这次艾克过去遇到他们，很可能还要遭重。
果然，还没到演武内场，艾克就被一群武师拦下。
“训练时间，闲人嘛，不准进去！”
外场的武师一眼就认出艾克，却毫不顾忌他的要求，在这个以力量为尊的世界，以前再牛叉又如何，不懂战技，魔力枯竭，注定是个废人，何惧之有。
“闲人？艾鹰，难道你不认识我？”
艾克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为首的艾鹰怕是要找麻烦，但自己又没得罪过他。
“认识，赤铁庄园第一天才，艾克大法师嘛！可惜现在只有青铜五段了滋滋。”
艾鹰一边嘲讽还一边舔舌头，就差直接把“废物”两个字说出口来。
周围一群在修炼的旁系弟子也凑过来看热闹，此刻竟然清一色的戏谑而站，指指点点，只等着艾克出糗，没有一人愿意过来帮忙。
艾克心里愤怒，他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这些胞兄胞弟的事，竟然会被如此对待，这里还是当初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家吗？
如果是一个月前，艾克随手一击魔焰都可以轻松教训艾鹰。
可惜没如果。
看着近在咫尺的演武内场，却被拦在外围，虎落平阳被犬欺，艾克无可奈何。
多说无益，抑郁的转身离开，还是想办法去见大伯父一面比较重要，在他心里，和蔼的大伯一定会帮他的。
“什么？大伯不肯见我？”
艾克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伯对自己可是一向不薄，两人多年的感情难道也会因为这件事变质？
“庄主繁忙，已提前做好安排，请去账房领取钥匙和族供。”
艾克愤怒至极，就算自己废了，也犯不着全都这么冷漠吧，连同大伯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忽然间，这生活了十几年的赤铁庄园整个变得好陌生。
“楚老，我来领住房钥匙和供奉。”
账房管事是个老古董，辈分极高，以前艾克还在光辉时刻也经常领教他的冷漠，此时不敢多说话，这一天实在触了太多霉头。
叮铃。
一把生了锈的旧钥匙和五十银币被扔到桌上。
“楚老，您给错了吧？这是五十银币啊？”
艾克作为家族少爷，以前每月可以领到二十金币，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连一金币都不到。
“错不了，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哼！就五十枚银币我才……不会不要呢！是大伯是这么安排的？”
楚老头连头都懒得抬，也不再回话，他虽然冷酷，但向来是公私分明、照章办事，此事确实是艾克大伯的意思。
艾克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和怒火，早晚要找大伯问个清楚！
“咦，这钥匙不是我以前那把，难道我的住所也被换了？”
“没错，现在在琉璃院。”
艾克彻底怒了，琉璃院可是下人们住的院子，曾经的他可是一人独住大院，如今倒好，干脆和下人们住一块了。
“楚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琉璃院我是绝对不会住的，大伯那边我会问清楚！”
“那也得你能见到再说。”
楚老头的话很瞧不起人，艾克却不敢反驳他。
“您老通融一下，给我换一件偏僻安静的住处，不管多破旧也无所谓。”
楚老头终于瞪起眼皮瞧了一眼这个满腹怨气的少年，心想果然和艾瑞莉娅小姐预料的一样，得了，看在她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吧，又从抽屉取出两把钥匙。
“一把是马场木屋，一把是后山藤园，选一把吧。”
艾克听完攥紧了拳头，倒是真的够偏僻，都是没人住的荒屋。
想了想，取过藤园那一把，后山藤园离庄园起码十几里路，就当是去隐居了。
离开账房，先去琉璃园先把行李取了过来，一个布满灰尘的大铁盒，现在的艾克提着费劲，看样子不可能提到后山。
“少爷，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