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喑天篇】初战告捷
诗曰：
云罢楼台伶罢唱，
揭竿俛起非莽撞。
十年等闲如一月。
一朝惊堂问天苍。
说这攀附武馆的一群杂种跌跌撞撞地绕过那两三顶秃亮山峰，钻了四五条柳暗巷陌，抽身如蝰，匍匐如虺，哼哼唧唧，唧唧哼哼，留咽转角亭，哭嚎鸿雁寺，
六七高矬楼，八九椒头丘。
脸面挥尘土，尘土漫天飞。
故见得正午晴日耀眼，碧空恢弘。几人狼逃狈窜，郁隐葱现，有爱凑热闹的访窗相望，以为骖乘坐螭趋之驰鹜，流龙纵步，平身“秽土”。好不生“热闹”。
狂奔十里，这武馆几人面黑如炭，总算看见了那座冲他们遥遥招手威风八面的廊柱性建骖螭物，当即如乡故里，泣不成声。
向看守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说那群自由弟子反了，把他们往死里胖揍啊。
那看守者一脸鄙夷，想着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扔到炭堆都平平无奇的黑种，把你们唬成这个样子，含糊着应了几声，进屋汇报。
“吴师兄好。”
看守者一个行李，吾云捂着屁股，显然是昨夜伤得不轻，见有人来打搅他养伤，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强忍剧痛模棱两可地用他那暂丝（时）捋不清的舌头上下跳动了几下，断断续续地组成了一句话：“以（你），撒（啥）四（事），嗦（说）。”
小看守察言观色很有一套，简明扼要地道：“自由弟子三区，有人反了。”
吴云大发雷霆，拍案而起，可不经意间牵扯到了那夹子肉伤，痛的嗷嗷怪叫：“这点屁事也来误我的耳，自己解决。”
吴云随手丢了一块类似虎符的玩意给小看守。
“欸等等。”
“吴师兄还有何事要吩咐？”
“三区，四不四赃迁那小子。”
“正是。”
“哦。把虎符还我？”
“啊？”
吴云想起昨晚的事，打起了小算盘，萧简来历不明，但是能惊动内门弟子的家伙肯定不简单，他不清楚黄灵的身份，但能在内外门来去自如，应该也非寻常的内门弟子，那张迁是榜上大款……大哥了，与其多树立一个敌人，倒不如借攘外，来安一下内，远交近攻，我可真是个小天才。武馆种等级森严，武馆的头头是个管事，其下依次有两个头目，六个打手长，十二个督监，和一众打手。他便是那十二个派员之一，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他和另外是一个管事之间芥蒂已久，早就想把他们给弄下去了，此刻倒有个送上门的机会，借刀杀人，让他在督监中最憎恨的一个人去干这苦差，然后两虎相争，自己作壁上观，无论谁胜谁负都不伤大雅，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他再去抢一波功劳，不错，不错。
吴云看了眼这小管事，模样挺机灵的，该不会犯蠢，小心翼翼地收回调遣符，道：“你去找邓督监。”
小看守道：“可是我的直系上属是您哪。”
“那你看着办，只要你办妥这件事，我重重有赏。”
小看守眉开眼笑：“保证办妥。“
午夜，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却说那被标记为三区的自由弟子居住范围外，风声摇曳，竹浪婆娑，后一派萧条安然的景象。
围墙内，静悄悄地，屹立的小楼宛若提前进入沉睡一般死寂，空旷的街道时而卷起一片沧桑的废柴。
街边一排刺槐，伴着点缀了株株饱满的阔叶冬青，冬青上投射的斑驳的倒影，可你若细细观察，就能侦破一些玄机，这倒影上还倾轧着深深浅浅的人形投像，八九不离十便是由心存不轨的人在此蛰伏罢。猜测不果，阴暗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错落的倒影随风飘摇，却有几个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邓督监锤了一掌身边之人，那人才后知后觉发现失误，随风摇晃着笔挺的身子。
“大哥，一些废物而已，我们需要这么谨小慎微吗？“
“你懂什么，咱要打闪电战，快，准，狠，将敌人，啪，一举歼灭。“
“那咱为啥要躲起来，直接开干不就好了。”
“你懂啥，兵法有云，胜者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咱，以虞待不虞，且占据天时，未战而妙算胜，可谓成竹在胸，万无一失。通俗一点呢，就是我们强，还懂得隐藏自身，掌握主动权。”
“大哥果然阴险。”
“？”
“大哥果然包揽诗书，聪慧过人，在下佩服，佩服。只是不知道，您说的这兵法出处是……”
“废话，当然是《喑天讲学》
，除了这种权威性书籍，一般谁能入得了我法眼。“
“言之有理。祝大哥，千秋万代，一统外门。“
“迟早的事。“
“欸不过，您说今天这咋就如此安静呢。“
在旁另一个小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此时……不但没鬼，而且没妖，大哥，咱也和这些家伙打交道那么久了，他们肚子里几两墨水咱还能不知道？估计是听到风声您要来绞杀他们，纷纷跳崖了吧。“
“言之有理。“
“你们闭嘴，目光短浅的家伙，这不明摆着诱敌深入，暗藏伏兵吗？咱们修为虽然高，可他们毕竟主场优势，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何时有我这种境界了，升官也就有前景了。“
“大哥言之有理。“
“况且，我早已派了探查队，要是不安全他们会以放火为信号。“
“可大哥，那那群叛贼不也会发现吗？”
邓督监幡然醒悟：“卧槽，有道理啊。那咱还等什么，杀！”
身后弟兄懵眩了半秒，呼哨一声，招左引右，偕同攻入了陈旧的大门。
门内杂草丛生，萧瑟的风卷着灰尘打转，一轮皎月投射银辉，静谧而凄怆。
三区内空无一人。
邓督监不敢置信，这几百号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不可能吧。
“报告，并未发现其他人活动。”
武馆弟子有条不紊的一一汇报。
邓督监督一咬牙：“撤退。”
众人灰心丧气，本想着能大干一场，杀敌军个片甲不留，这到头来却扑了个空，好似被窝里闷了个屁，自闻自乐。
散兵游勇般走大路朝武馆赶回。
邓督监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途径一处山谷，迂折百转，深邃渺茫，月光顺着一线天板刷似的清扫者斑驳的石壁。
夤夜正深，铜壶漏了半晌。
丰草褥绿而栗冽，飞蓬猗猗而渨诿。
邓督监厉色望天，乌云绕绕，继而将那圆陀陀的东西隐去了。
景色惨败：草衰林莽，潦水凄怆，嶙峋枯柏四处蔓枝，花色单调，久春的青黛撒了满怀。
好一副月落花残的破碎图，邓督监望而兴叹。
要是有人在这设下伏击，恐怕我们这群人都是九死一生。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划过，两边高耸的山崖突然传来了耾耾雷声，沙石自上而下泥滚而来，山岳崩颓之势锐不可当。，万丈烟云驭天而起，矜光沈彩不绝，萧条兮隐蔽星扉。
武馆众人乱作一团，邓督监也有些举棋不定，也不知是打搅了何处高人辟谷修炼，忙高声道：
“前辈，小的是外门武馆中人，绝不是有意要得罪前辈，小的这就带人撤去，还请前辈卸了神通。”
四周灵力逐渐聚拢，形成了一顶无形的屏障，邓督监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怒吼道：“撤，撤！”
“来不及了！“
半空之中，灵气聚拢形成开天之威，滚烫的火球密密麻麻坠落而下。
“大道苍中阵，那群没用的弟子居然练会了这套高级阵法？”邓督监大惊失色，现在他可就古迹不了其它，在躁动的武馆弟子中穿梭，试图逃跑。
“杀！”山坡上，无数自由弟子各展神通，杀入武馆众人之中个个生龙活虎，亢奋不已。
“你们，你们竟敢？”
邓督监眼一花，一把游来之剑纵向贯穿了他的咽喉，血如井喷，五步之内抽丝的鲜红。
张迁面露凶狠，拔出长剑。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就尽数被屠杀了个一干二净。张迁指挥手下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将这些人草草埋葬，退回了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