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妥协
明知道小青是在信口胡诌，可见她说得有板有眼的，连苗一一都觉得像是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也不由和仲守则一样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看样子仲老板很想知道？那么，请吧！”小青又一次把三根手指头伸了出来。
仲守则倒也爽快：“好，三十两就三十两，我买了！”
苗一一心下喜滋滋的，看来走奢侈品路线的主意确实不错，不料小青却“切”了一声：“区区三十两就能买到绝版？在我的眼里仲老板可不像是如此没有见识的人啊！”
别说仲守则的眼睛又蓦地瞪大了一圈，连苗一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青这是要搞什么？不是三十两难道还能是三百两？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没谁家敢像她这样定价吧！三百两银子能买多少大米啊！
只见小青不慌不忙地收起荷包：“没关系，仲老板可以慢慢地想，荷包后面的故事也许有其他人想了解。”
苗一一觉得她的表演有点太过了，就打断她说：“仲老板，其实我们来找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们几个，打算跟您辞工。不过您放心，没做满一个月，工钱您可以不结，毕竟您还管我们吃住了。”
仲守则再次遭到重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小丫头居然这么有胆量，一个拿了个破荷包就想讹他三百两银子，另一个直接宣布炒了他的鱿鱼。
他强行镇定，问苗一一：“不知几位是否在本店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那倒没有，仲老板多虑了！我们就是突然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在厨房里干活，这守在店铺里接待顾客的事情，干几天就还挺累人的。”苗一一用几人提前商量好的话术应付他。
仲守则在书房来回踱了几个来回，温和地说：“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强留。不过，前几日脂粉铺子的饶婶子不是在此定做了嫁妆吗？这恐怕得等交了货之后，小白姑娘才好离开吧，不然人家会以为是咱们合伙骗人呢！”
苗一一心下一沉，糟了，本想着刚才问了那母女俩家在哪，到时候去一趟，告知她们来小欢喜取嫁妆就可以，没想到仲守则却用这件事来堵自己的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白独自留下，这个仲守则没安好心。
小青不耐烦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她们家里说一声，让她们到小欢喜去取嫁妆就行了。”
仲守则却道：“小青姑娘此言差矣，饶家婶子是在轻步摇下的定，认的也是咱们这个店，这要是半路换个店，总让人有些不太放心，不是么？”
苗一一知道他是故意拿这一点为难大家，便问：“那依仲老板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才合适呢？”
仲守则这会儿已经有些恼了，他想不通自己对她们如此厚待，怎么这几个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不差钱，就拿银子砸她们个七荤八素，省得她们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想通了，他笑眯眯地说：“好办，好办，等嫁妆完工交货，了了这一桩事，我保证不拦着各位。那个荷包，三百两是吧？明天到账房去取银子就是。”
小青和苗一一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如此出乎意料，仲守则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只好应承着出了书房的门。
苗一一把小青拉到她的房间里，一进门就问；“ 你是不是疯了？300两银子一个荷包，你上辈子是劫匪吧！”
小青也是一脸兴奋；“我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啊，本来一看见他，想到他们做的那些坏事心里就来气，不想卖给他了才临时加价的。”
“你那叫加价吗？简直是狮子大张口，狮子都不带你这么狠的！现在可好了，蝴蝶，牡丹花，还得编故事——哎，故事？咱们有现成的人选呀！”一遍数落小青，苗一一突然眼前一亮。
董栋梁正在房里沉思，就听当当当几声敲门，他以为仲守则又来了，边开门边说：“仲老板，都说过了，我真的不会......”却见苗一一和小青站在门口，愣住了。
“说！仲老板要让你干啥坏事？”小青进去把门一关，咄咄逼人。
“我......没什么，你别瞎猜。”董栋梁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是不会说谎的，因为他说谎时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苗一一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小青猜得没错。
面对着紧盯自己的四只眼睛，董栋梁只好实话实说：“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仲老板喊我去书房谈话，问我知道不知道，我的那块敲门砖，查九叔放在哪里。”
小青直接打断他：“什么叫你的那块敲门砖？上面不是写着小欢喜的名字吗？还有，你在客栈白吃白喝白拿银子怎么算呢？”
“我......我，我也没有告诉他呀，因为我确实也不知道！”董栋梁结结巴巴。
苗一一定了定心神说：“董先生，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做昧着良心的事的，仲老板是不是想让你去偷敲门砖？”
“偷？”小青又惊又怒，大声质问，被苗一一紧紧捂住了嘴。
“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轻点儿？”苗一一见她瞪着眼睛拼命点头，才松开手。
董栋梁嗫嚅着说：“我可没答应，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除了窃书，其他不告而取的行为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行了行了，别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了，都快赶上家贼了！”小青声音虽然小了些，语气却极其严厉，加上眼神里的小飞刀，把董大胡子一刀一刀戳得窘迫不已，无地自容。
苗一一拍拍小青的背：“先顺顺气，人家董先生不是也没答应仲老板吗？这也算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嘛，回绝得太直接也不太过得去，是吧董先生？”
董栋梁顿时感激涕零：“知我者，一一姑娘也！我正为此苦恼，寄人篱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这嗟来之食，不吃也罢！”
苗一一用眼神制止住还想发难的小青，轻声问道：“董先生，我们准备回去小欢喜客栈了，你愿意一起回去吗？”
“当然愿意！我早就说过了，一一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追随我的一字师。”董栋梁激动不已。
小青不顾苗一一掐她的胳膊，满脸讥诮：“哎呦，我还不知道您这么好学呢，我记得好像是我妈到哪里您就到哪里呀！”
董栋梁被她这番话堵住了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候小青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呢，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