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鬼
大年三十的夜晚,别人都在拜祖宗神佛,而我,却在拜鬼。
那一夜,我知道了在世界不为人知的角落,有着不一样的东西。
妖魔为伴,魑魅为伍从此成了我的人生……
“我想立遗嘱!”
那是在18年冬天的一个平静午后,在遗嘱中心工作的我,接到了这样的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16岁的少年。
而怪异的事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叫代泽,今年26岁,接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的我,是根本不信鬼神的那一套的。
在我印象之中,鬼神之说,听的最多的就是老家的一些老人讲起,我也从来没有当真过。
然而,从男孩给我打电话这件事情开始,我的生活就已经慢慢的偏移了正常人的轨迹。
“我要把攒下来的所有钱都留给妈妈,万一我不在了,那笔钱可以给妈妈多一些照顾。”
这是男孩的遗嘱原话。
我很好奇,一个16岁的少年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会想着立遗嘱。
我将所有的信息和注意事项都跟对方核实了,因为按照国家法律规定,年满16岁,并且以自己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未成年人,才可以立遗嘱。
男孩语气很平静,他说自己是一名护工,在一家医院工作。
众所周知,医院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男孩说自己在医院里面见了太多的生死,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自己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离开。
说实话,我被男孩对母亲的爱感动了。
过后,为了确保遗嘱的真实性,我们开始按照相关规定走流程。
一个月后,我们的调查人员根据相关资料调查、走访后,给我回馈的信息,让我触目惊心。
这个给我打电话的孩子,早已经在半年前就发生意外去世了,而且,还牵扯到了一桩命案,当地都有立案的案号。
而案件,至今未解开。
至于孩子的母亲,更是先孩子一步,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离世。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如果是真的,那给我打电话的孩子是谁?
我当时并未往鬼神方面去想,然而,这个男孩的电话,每天都会固定的打过来,不仅服务中心的电话,还有我的手机号。
足足两个月,我被这通骚扰电话骚扰了两个月。
“我想立遗嘱。”
又是新的一天,我的手机号被一个陌生号码打通,还是那一句话。
之前一直保持平静心态的我,在这一刻怒了:“尼玛的,小崽子,你想要玩我是不是?是不是要跟我玩?那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任谁被这样无止境的骚扰两个多月,都会动怒。
然而,电话那头永恒不变的说了那两句话后,就挂断了,那时我正在怒气上头,就打了回去,然而打回去的电话提示:电话那端却是空号。
我愣了又愣。
而更为怪异的事情也在我的怒骂之后开始发生了,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一个噩梦。
梦里面,是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的少年站在我的面前,冲着我笑,一边笑一边开口说:“我想立遗嘱……”
每一天晚上,我都会被噩梦惊醒。
从那以后,我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从原本140多斤变成了只有90多斤的一个人,用骨瘦如柴来说都不为过。
也是从这以后,我不得不去面对鬼神一类的说法。
期间,我去找了一些大师。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那些所谓的大师,全部都是骗子。
后来,院长看我实在是太过于消瘦了,强行命令我下班休息,还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期,让我恢复好了再重新回去上班。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正好自己好久没有回老家了,抽着这个时间空隙,回老家看看,顺便调理一下自己的状态,没准那个噩梦就消失了。
而就在我准备回老家的时候,另外一个噩耗传来:警察来了。
而且是专门来找我的。
警察给我的传令是:“你涉嫌一起命案,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个命案,就是给我打电话的哪个小男孩的案件。
警察给我的解释是,在小男孩死前,曾给我打过电话,而且是每天的固定时间一次,刚好是两个月。
我当时就蒙了,小男孩给我打电话的时间,刚好是两个月。
但是,并不是警察所说的是在几个月前,而就是这两个月,我急忙跟警察解释,但是我的一切行为和语言在警察眼里,都是辩解之词。
我看着手机,翻出和小男孩的电话记录,想要查找时间以确保我是被冤枉的。
但是当我翻看到时间记录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通话的时间赫然便是六个月之前。
后来,我是怎么走出警察局的我不知道,我整个人脑子都是蒙的,我脑子里面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回家。
回老家,而且必须回。
老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引人无限遐想、思念的地方,温暖、温馨和爱,是它的代名词。
因为,在老家之中,有等待自己回归的亲人,有父母、有爷爷奶奶、也有亲属。
而我不是。
我在老家唯一的亲属,就是我二叔。
一个被全村人骂了一辈子的二流混子。
二叔全名叫代小宗,是我已逝父亲的亲弟弟,年轻的时候,拿捏的一手好风水相术,十里八乡的十分出名。
后来二叔立志要去大城市打拼出一片天地,结果等他回来后,整个人就性格大变,也就成了后来的二流混子。
每天无所事事,浪迹在牌馆和妓馆之间,而且,还时不时的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当初我选择离开,和二叔的作为其实也是有很大的关系,说实话,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有些看不起我二叔的。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困扰我两个多月的难题,却是被我二叔轻而易举的化解。
在大年三十那天,我回到了老家。
车子刚到村头,我就被村民围了起来,一群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从人群堆里面窜了出来,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直接攥着我的手就往村子里面走。
我本就皮包骨头了,被二叔暴力拉扯,痛了。
我甩开二叔的手,怒喊:“你下手轻点不行啊,弄痛我了,手腕都被你拉乌了。”
二叔嘴里面叼着一根劣质香烟,微微眯着眼看我:“你小子要不是遇到我,你就死定了。”
想到二叔以前的身份,我心中一惊,心想二叔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没有等我开口,二叔再度拉着我,就往老屋走,边走还边说:“从现在开始,你啥子都不要说。”
联想到困扰我两个多月的少年,我将信将疑,全程闭着嘴巴,没有说一句话。
二叔带我回到了老屋,然后就看到二叔直接拿着一个瓷碗舀了一碗水放在木桌的中央,又从身上抽出三根香烟,点燃抽上,分别对着三个方向拜了拜,最后将烟灰燃尽尽数抖在了瓷碗里面。
看着二叔的操作,我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别人都是新年拜神,从来没见过大年三十还拜神的。”
二叔头都没有回,只是回了我一句:“我这是在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