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形之刃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
可当周老板缓缓把砍刀收回去之后……
这一刻我幡然醒悟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刘先生在搞鬼！
今天我所遭遇的一切，全是这个刘先生设计好的！
刹那间心头有种非常复杂的感觉。
我就说这个刘先生为什么那么奇怪，明明约好了时间却一直都不来，还故意让我在赌场等着！
周老板把砍刀往茶几上一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呵呵笑道：“难得今天你给我搞了点饭后的节目，都不让我多玩儿一会儿，老刘你可真没意思！”
这个时候，一直拧着我的纹身大哥也是松开了我的手。
周老板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天哥挥了挥手。
所有人除了刘先生和周老板之外，都退出了办公室。
我傻站在原地。
到现在也无法平复我的心情。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我已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刘先生面带笑容，他走到茶几面前，放下皮箱。
随后，他坐到了周老板的对面，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翘着二郎腿，有些嘲讽地望着我：“小子，今天这一课，你上得开心么？你还想当老千么？”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做局！”
我语声颤抖，惊魂未定地质问刘先生。
刘先生勾起嘴角冷笑：“做局？小子，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就你这个水平，还需要我来做局？我只不过是给场子里的人随便打了个声招呼，大家都没有提前商量，临时发挥，就能把你这小兔崽子搞得死去活来的……”
刘先生说话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倨傲。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偏偏的，他说的是实话。
我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
刘先生道：“小兔崽子，你也不用埋怨我……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跟美丽说好了，要你去跟我做事，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要通过我小小的考验。很可惜，这种小小的考验你都禁不起……你拿什么去跟我做事呢？”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
我知道刘先生说的是实话。
可说起来，今天我居然是被这个刘先生给耍了！
哪怕他说的是对的，可这种被耍了的心情，真的是难以言喻啊。
我一时语塞。
一旁的周老板面带笑容，也不搭话，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像是看戏一样。
刘先生轻轻吐了一口烟圈，才缓缓道：“不过，考验你没通过，但……这一课应该能让你很深刻。从你进入这个赌场开始，你知道自己犯了哪些错误吗？”
我吞了口唾沫，咬咬牙道：“请刘先生赐教！”
刘先生用烟头隔空指了指我：“可以，态度尚可。那你听好了……第一，千万不要被赌场里任何长得漂亮的女人所迷惑。美色永远是一把杀人最为锋利的无形之刃！”
“等一下……刘先生，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女孩儿……”
虽然我已经有预感了，马尾女孩很可能也是场子里的人。
可刘先生这么说出来，我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刘先生点了点头：“是的，她是周老板的人！”
我顿时傻眼。
我想起这一次被算计，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被马尾女孩所吸引，才去看热闹的！
“第二，不要轻易去碰，赌场里给你提供的任何食物或者饮品！”刘先生正色道。
“食物……饮品？”
我这才想起，在我上赌桌之前，我是喝了一杯吧台小妹提供给我的果汁！
难道果汁有问题么？
“那……那果汁有问题？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啊！”我疑惑地道。
周老板听了，呵呵笑了起来：“这小子很年轻，看来果然是个小白啊……”
刘先生一脸严肃地对我道：“难道你不觉得你今天格外的兴奋，格外的上头吗？在饮料或者食物里面掺杂一些让人容易上头的药物，这是很多场子里屡见不鲜的套路……甚至在澳门的一些大场子里，也有这样的食物。目的就是为了刺激赌客，让赌客上头……你还真敢喝啊！”
刘先生这么一问，不由得让我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那是……那是毒？”
“不是毒，只是能维持一段时间，让人感到兴奋的药。等药效一过去了，就算你去化验也检查不出来的！我想这会儿，你的药效应该也已经过去了！”刘先生冷冷道。
我瞠目结舌。
如果刘先生不告诉我。
哪怕我已经知道了今天这是个局，却也想不到那果汁会有问题！
“第三，老千上赌桌其实就跟打仗一样，除了警惕之外还要有必胜的把握，可你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你在赌场里遇到的每一个赌客，只要是陌生的面孔，都有可能是潜在的老千，这种简单到甚至有些白痴的问题你都想不明白……难道你不知道那张赌桌上除了你之外，全是周老板的人么？”
“啊这……这……这……”
我瞳孔放大，满脸震惊地望着刘先生。
这一刻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也就是说……
刚刚我遭遇的并不是一桌子的赌客，而是一桌子的演员！
赌桌上的所有人，全是周老板和刘先生的人！
“那一桌子的人……全是……全是……”我吞了口唾沫。
刘先生冷笑道：“岂止是那一桌子的人？从你走进赌场的那一刻起，你所接触到的，跟你说话的每一个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甚至还有些人，我们根本不用安排……就算临场发挥，也不怕被你看出来。或者说……就算是临场发挥，你这种白痴，也照样没能看出来！你说……就你这点觉悟……你怎么跟我上赌桌做事？你又怎么当老千？”
我被刘先生痛批得体无完肤！
一时间，挫败感，恐惧感，各种复杂的心情交汇。
我只感觉大脑都是一阵发麻！
这特么的就相当于……我刚刚走进了一个楚门的世界！
刘先生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刚刚我也仔细想了想……我听美丽说，你从来没进过场子，让你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子第一次走进场子就要被套路，确实有些为难你了……”
我心说，这刘先生现在是在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么？
此时我真想上去啪啪给刘先生两个大耳巴子。
可是……
人家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却都是实话啊！
我难道不应该庆幸，还好这一次是被刘先生算计了么？
如果这事儿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那我的手现在都没了！
刘先生确确实实给我上了一课！
“刚刚你体会到那种即将被剁手的感觉了么？”
“体会到了……”
“今天你所遭遇的一切，连一个小小的局都算不上，只不过是赌场里的人正常发挥而已……而真正在老千的世界之中，其中的尔虞我诈，比今天你所遭遇的要恐怖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如果今天是真实的遭遇，那你就真的被剁手了。现在你知道老千这一行是多么凶险了么？”
“知道了。”
“所以，你还想跟我去做事么？”
“想！”
“哦？”
刘先生显得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富贵险中求，我想赚钱，想发财，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我内心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以前的我，哪怕穷困潦倒我也从来没想过在赌桌上赚钱。
可经历了这几次之后，我忽然就产生了想利用赌桌赚钱的冲动。
并且这种冲动还尤其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