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家境贫寒
洗牌的时候，我的目光忍不住朝着那少女瞄了一眼。
只见那少女此时手里攥着一张五十的钞票，正在盯着我洗牌。
我能从少女的脸上看到紧张和不安。
这让我感到极其诧异。
这只是一场几百元的小赌局而已。
为什么这个少女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难道她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想着，我已经洗完了牌。
斗十四的摸牌规则也是跟麻将差不多的。
每人轮流摸一张牌，直到头家手里摸八张牌，其他的玩家手里摸七张牌算是结束。
上一把谁胡牌下一把谁就是头家。
我代替的是刘先生的位置，所以这一把我上来就是头家。
洗完了牌之后，我把整副扑克牌摆在桌上，对着那少女笑道：“妹妹，我怎么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难道你害怕输钱么？”
此时我才意识到，少女所表现出来的是对输钱的害怕和对赢钱的渴望。
这几百块的输赢就好像关乎到她的身家性命一样。
少女听我这么说，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些，可能是感觉有些难为情。
“放松点，你是上家，是不是该你切牌了？”
“是……”
少女把手里的五十块钱放在面前，伸手过来切牌。
这时，一旁的少妇笑道：“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是为了给妹妹攒学费，迫不得已才来这里打牌的……你们倒好，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再次看向这少女，其实从她的穿着打扮我就能看出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整洁，但是一看就穿了好几年了，有些发旧的痕迹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
可是我一听这少妇的话也不对劲啊。
没有人上赌桌是迫不得已的。
上赌桌的人一定都是有贪念的！
就在几天前，我还亲眼看到那个农民工来这个麻将馆里赌钱，老婆生病住院，都还能有闲钱过来赌。
“攒学费么？”
我喃喃念叨了一句。
似乎是我和少妇的对话让少女感到了窘迫。
少女也不回应我，只是目光微微有些闪躲，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弟弟啊，我可先说好了，你下手轻点啊……一会儿要是有好牌的话，我可是会让这妹妹先胡的……”
少女切牌之后，少妇说了一句。
我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开始摸牌。
不过在我摸牌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少女的手又黑又细，尤其是手背黢黑，看起来就是长期在地里干活儿给晒的。
一看到她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在我们老家也有很多这样勤工俭学的姑娘。
少女的人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先生和这个少妇故意立出来的。
但她的表现却让我心中多信了几分。
虽然攒学费攒到了麻将馆……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我突然想到了林锐。
我不也是因为林锐上了高中，所以才来城里打工的么？
所以这少女的“人设”立马引起了我的共鸣。
“哎呀，不好意思……这第一把就天胡了……”
我刚摸完了八张牌，在手里整理了一下，正好可以凑成四对组成十四点的。
我把自己的八张牌摆在面前。
斗十四里有全红和全黑的说法。
全红和全黑都是增加四翻。
如果黑红相间，那就按照红色的点数来算。
我这把黑红相间，点数很小。
但天胡已经有八翻牌了。
“天胡，没点数……八翻……十块钱一翻的话，就是……一百六十块！”
我掐灭了香烟，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少妇“呀”了一声，随后白了我一眼：“小水阿哥你可真厉害啊……我连牌都没整理完，这一百六又没了，你比那个大叔还要厉害啊！”
“运气，运气……”
我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喜。
少妇很爽快地掏了钱，我看到她又摸出了几张大钞放在了面前。
轮到少女付钱的时候，少女脸上显得十分沮丧。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碎。
少女又开始在身上摸索了。
摸索了大半天，才在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她付给我两百，我找了四十。
随后她把剩下的钱全部摆在桌上。
少妇望着少女面前摆着的钱，叹道：“妹妹，你该不会只剩下这点钱了吧？”
少妇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我看到少女的眼中都泛起了晶莹。
她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为情，也没有回应少妇的话。
我把四十块找给她的时候，我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把四十块钱摆在面前。
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这一下，我也是有些不忍心，对少妇说了一句：“赌局还没结束，都有翻本的机会，天胡又不是把把都有……”
少妇只是一个劲叹气，她看向少女的时候，目光中也有些同情。
很快又到我洗牌的时候了。
洗牌的时候，我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攒学费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我看你的年龄也不大吧……这里可不是你们学生该来的地方！”
少女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这时少妇在旁边说道，少女家境贫寒，两年前就出来打工了。
她在麻将馆附近的一家苍蝇馆子擦盘子，这个月刚发工资，还是不能填补妹妹学费的空缺，无奈之下，就想到了来麻将馆赌两把。
“就算缺钱也不能来这种地方挣学费吧？到时候你交的不是你妹妹的学费，而是你自己在赌桌上交学费……”我沉声说道。
少女畏畏缩缩地说了一句：“学校的老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学费已经拖欠了一个多月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边摸牌，心里一边骂着卧槽。
我不知道这少女是否是刘先生故意安排的陷阱。
可她表现得确实没毛病。
如果真是演的，那这个演技比风姐还要夸张啊。
之前那个叫王哥的农民工来这里赌钱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他入局，都嗤之以鼻，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个赌徒沦落到什么下场，都是自找的。
可在面对这个少女的时候，我心中却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男人还真是可悲的看脸动物，对待弱者，有种天生的不忍心和保护欲。
在摸牌的时候，我都感觉有些手软了。
终于摸完了八张牌。
当我拿起自己的八张牌一看。
清一色的全是黑牌，三张黑桃，五张草花。
按照斗十四的规则，头一轮谁要是直接拿到了全黑或者全红，那不管能不能组成点数，都直接胡牌了。
如果场上同时有两个及以上的人拿到了全黑或者全红，那就按照摸牌的顺序胡牌。
也就是说，这把不管她们拿到了什么牌……
我又胡了。
可在我刚刚准备把自己的八张牌摆下去的时候。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少女正满怀期待地拿起自己的牌开始看了起来。
这一刻，我居然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