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迷途知返
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胖子这话什么意思。
少女被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且她居然没有一口回绝。
也不知道是心动了，还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但为了两百块应该也不至于。
“小妹妹，你咋了？不相信我吗？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掏钱，别说两百了，两千都行……我有的是钱……”
胖子说着，伸手就开始从身上掏钱。
还别说，他在身上这么一摸，果然是摸出了一大叠钞票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有认出胖子的，都开始纷纷调侃起来，说什么王老板又在捡漏了，王老板每次动作都这么快什么的……
也就是说，这种事情对于这个胖子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我没有在麻将馆见过，但并不代表没有。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被这胖子捡漏过。
可俗话说得好，手不摸虫，虫不咬手。
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不想经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招惹，不要去赌。
“喂，胖子，你还是到一边儿去……”
少妇虽然很不情愿，但在这个少女面前，她还是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胖子见少妇愿意出来解围了，脸上顿时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了。
他顿时开始跟少妇理论起来，还出言嘲讽。
最后少妇铁了心了要帮少女付钱，还走到少女身边进行安慰。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出来帮忙说话，还愿意花钱解围的，少女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居然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被少妇抱着摸头安慰。
我在一旁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
我甚至还感觉有些愧疚。
可刘先生全程是一副非常冷漠的样子，根本不讲任何情面。
我看到少妇凑到少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悄悄话。
少女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咱们走……”
少妇说着，还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带着少女一起离开了麻将馆。
胖子被少妇破坏了好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丝毫没有因为无耻而感到羞愧。
因为在周围人看来，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
直到眼睁睁看着少女和少妇的身影消失在了麻将馆。
这场赌局才宣布结束。
而刘先生却望着麻将馆门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我掐灭了香烟，沉声对刘先生道：“现在这结果……你可满意了？”
刘先生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虽然你中途退出，但也总算是迷途知返……而且表现得还不错……就勉强算你过关了！”
听到刘先生说“过关”两个字，我有种放松却又立马感觉沉重的心态。
我本来觉得刘先生先前说得对。
可看到那少女委屈又可怜的样子，我又开始扪心自问。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就在这时，刘先生突然掏出手机，接了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来的，刘先生只是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很快，刘先生挂断电话，对我道：“还不走？等着留在这里过年啊？李昂已经在往回赶了……”
我浑身一紧，赶紧站起身。
这个时候刘先生也快步朝着门外走。
我只有紧紧跟在刘先生的身后。
刘先生特意在前面加快了脚步，所以跟在刘先生身后一起走出小巷子的时候，我整个人也是非常紧张的。
我生怕还没走出这条巷子，刚好跟李昂的人碰个正着。
我估计到时候李昂真上头了，刘先生在场也保不住我。
来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我跟着刘先生上了一辆宝马车。
刘先生开着宝马车开始在城市的街道上飞驰起来。
我问刘先生：“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我是不是以后要跟着去你家？要跟你住了？”
我心说现在我可以算是无家可归了啊。
我总不能一直住在风姐的家里，风姐一个独居美女，我虽然不介意，但她多不方便啊？
而在王美丽没回来搞定李昂之前，我也肯定不能回到麻将馆。
现在刘先生说我通过考验了，那等于是收我为徒了，所以我在想，以后我是不是应该衣食住行都跟着师傅了？
刘先生点燃了一根香烟，淡淡道：“肚子有点饿了，先去干点夜宵……”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路边的烧烤摊。
刘先生道：“你也帮我赢了一些钱……你看着喜欢什么随便点，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也不客气，照着烧烤摊上有的，全部都来了几串。
我们在路边的小桌子面前坐下。
刘先生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翘起了二郎腿，显得很放松的样子。
我问刘先生：“刚刚最后……你是不是故意在为难那个小姑娘？想给那个小姑娘也上一课？想让她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刘先生微眯着眼，笑道：“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故意想给那小姑娘上一课的？”
我沉吟了一声，说：“你根本不差钱，没必要为了区区两百块钱为难人家小姑娘！”
刘先生呵呵笑道：“谁说的？赢了多少那就是多少，赌桌上当面点清，概不拖欠，又不是熟人……难道你还想让别人欠着？还有……两百块钱不是钱啊？你看现在咱们吃夜宵……这钱不是就有了么？”
刘先生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却有些调侃的意味。
我感觉他有些嘴硬。
口是心非。
明明先前表现得很反常，现在却义正言辞。
我也懒得跟刘先生争论这个。
我说：“也不知道那女人最后跟那小姑娘说了什么……还有……通过这一次的教训，也不知道那小姑娘以后还会不会去麻将馆赌钱了！希望她能及时浪子回头……”
刘先生又是呵呵一笑：“哦？你居然还同情起别人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你说得对，上了赌桌的人都不值得同情……但是那小姑娘，我看她确实是有苦衷的！而且也确实可怜……”
刘先生却正色道：“在赌桌上没有可怜……你想想你输钱的时候，被逼着写下巨额欠条的时候，你可不可怜？你觉得赌桌上谁会可怜你？像她这样可怜的人，我见多了，比她更可怜的人也比比皆是……但是你见过哪个可怜的人会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赌桌上……妄想通过赌博来发家致富的？”
“你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你居然……”
我话还没说完，刘先生摆摆手打断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就算我放她一马，下一次别人不会放她一马的。你想一下……假如今天没有那个女人帮她解围。跟她对赌的人是那个胖子呢？假如她输了没钱给，你觉得那胖子会提出什么要求？她能这么安稳离开么？”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刘先生抖了抖烟灰：“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体验到赌桌上的残酷，就是要让她体验到这个社会的残酷。至于之后的路怎么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说着，刘先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说……那女人帮了她，获得了她的好感，那她接下来……会不会被那个女人拉下水，成为那个女人的同行呢？”
我心头一紧，惊愕地望着刘先生。
可刘先生脸上却在笑着。
就仿佛他又做了一件好事一样。
笑得让人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