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循规蹈矩
台下二号赌桌骂声一片，板寸头甚至都没有朝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即便输了钱，他也只是低着头，默默从皮箱里掏出几沓现金，继续下一把下注。
板寸头的皮箱里满满当当好几十万现金，看起来一副老板派头，对这场赌局的输赢似乎并不在意。
可在我看来，要真和我预想的一样，他是赌场自己人，他的表现反而更加合理了。
但我心中反而更加沉重，因为刚刚板寸头也没有什么破绽，他看牌的动作很简单，也没有任何多余，并没有出千的可能。
“老板不打算看牌吗？”正在这个时候，荷官妹子忽然对我说了一句。
我尴尬的一笑，赶忙伸手去看牌。
刚才怀疑板寸头出千，我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板寸头身上，没想到他直接掀开了牌面，我一时之间居然失了神。
此时，五号赌桌的赌客们已经在对我骂骂咧咧了。
眼看只有我没有亮牌，我赶忙掀开牌面，荷官妹子也顺势用牌尺将我的牌面展示到牌托上。
这一把我拿了个九点，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小兄弟怎么心不在焉的？”秃顶男忽然饶有兴趣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看向美女荷官，“这可是白老板的场子，有些话当玩笑就行了，我劝你别有什么多的想法！”
看秃顶男这意思，似乎是觉得我在打那美女荷官的主意才出了神。
不过我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荷官妹子却是望了我一眼，突然笑道：“老板，既然上台了动作还是麻利些好，毕竟咱们场子大，一天下来也玩不了几把，别让下面的老板们等着急了。”
我点了点头，故作镇定的看了荷官妹子一眼。
我注意到板寸头也抬头别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可他并没有说话，从面前的台子上拿起一包大金砖抽出一支点燃。
旁边的混子开始赔付筹码，而荷官妹子则是已经又拆开一副新扑克开始洗牌了。
我有些心中有些焦躁，不自觉的将手里的烟又深吸了一口。
手里的烟燃尽，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两把牌结束，我们就要下去了。
我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脑海中开始不断思索着，目光也在台上和台下不断游离。
台下拿喇叭的混子还在指挥着下注，这边的美女荷官已经将扑克又清洗了一遍。
哪怕是隔得这么近，她的洗牌手法也是稀松平常，没有任何问题。
我阴沉着脸，扫视了一眼赌台。
最后，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美女荷官身上。
我吐了一口烟圈，冷不丁猛地道：“坐台上玩儿和下面下注感觉还真不一样啊，白老板这跑山局玩法还真是新奇，这样的百人赌局该不会有什么套路吧？”
听了我的话，赌台上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全都看向了我。
那美女荷官洗牌的手更是突然停顿，瞪大双眼望着我。
当然，他们会这样看着我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话一开口，完全是在明面上质疑赌场，已经无异于砸场子了。
听到我居然提出了质疑，旁边拿着皮箱的混子立马已经上前一步。
“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秃顶男也是冲我摆摆手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的，说话可得把握分寸……”
他冲我摇了摇头，另外几个赌客已经在骂我不懂事，特别是板寸头，更是故意挑眉说了一句，“这位老板莫非是想抓千？”
我摆摆手，赶忙道：“误会，误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玩法有点新奇，随口说说而已……”
虽然我赶忙解释了一句，可那个拿着皮箱的混子还是继续朝我走了过来。
这时荷官妹子抬起了手，微微示意，那混子才停了下来。
我望向荷官妹子和他身后的混子，又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怪我太好奇说错话了。”
事实上，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赌台上的反应。
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要是他们不露出任何破绽，当我下台之后，再想找出其中的猫腻恐怕就很难了。
所以，我必须主动出击，试探一下他们。
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居然会如此强烈，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且故意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了“套路”两个字，没想到台上的混子就打算对我发难了。
要不是荷官妹子抬手拦着，我估计身后拿皮箱的混子绝对会把我给拎起来。
我心说这群人的态度简直太强硬了。
所以，即便是我真的破了局，我还走得出去吗？
这么想着，我的心中更是一沉，无比的惆怅。
一个小小的插曲，所有赌客的目光此时都望向了我。
我只能又抽出一支烟，故意佯装一脸淡定。
身后拿皮箱的混子虽然退了回去，可他却朝赌台的一侧望去，台下立刻有两个混子看懂了眼神，悄然走了上来站在我们身后。
荷官妹子笑眯眯的继续洗牌，我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随着台下“买定离手”的声音传来，下一把赌局也即将开始了。
“老板，请下注吧！”荷官妹子提醒了我一句。
我心不在焉的丢了两万块下去，默默的没有说话。
这时，荷官妹子忽然又冲我说道：“老板应该是第一次来，看您年纪轻轻，应该也是涉世未深，在咱们的场子里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有的玩笑也不是可以随便开的。”
她一边开始派牌，一边又接着说道：“咱们这些人都是指着白老板吃饭的，白老板又是指着各位老板吃饭，要是咱们敢使什么手段被白老板发现了，那咱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您说是吧？我也只不过是混口饭吃，洗牌切牌可都是循规蹈矩的，就连发牌也是用的牌尺，甚至都不敢和各位老板有任何接触。”
说着，她正好将牌发到了我的面前，轻声笑道：“要是老板还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直接抓千的！”
“没……没有！”我赶忙摆了摆手。
最后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荷官妹子这是在故意警告我。
她这话说得敞亮，言语中把白老板摘得干干净净。
我听着这话，却是觉得尤为刺耳。
可在她话语之中，我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我上赌台开始，可至于哪里不对劲我又始终说不上来。
荷官妹子面上平静，用牌尺将一张扑克递到我面前，便已经继续给其他赌客派牌。
我默默又深吸一口烟，和那荷官妹子对视了一眼，心里还在回味她刚才的话。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心里“咯噔”一声。
等等，我好像瞬间反应过来了！
刚才一直找不出赌台上有任何破绽，可就是这一眼对视之后，我似乎明白过来了：我好像已经知道场子里是玩的什么猫腻了！
一瞬间，我不露神色，可目光已经死死盯着荷官妹子和那个板寸头。
荷官妹子站在赌桌前继续用牌尺发牌，动作不紧不慢，板寸头也还是低着头。
刚才质问了我一句过后，板寸头也没有继续为难我，还是很低调的抽着烟。
而其余几个赌客，则是已经伸手过去拿牌，静静的等待着荷官妹子发完牌。
当第二张牌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抬头死死的盯着那个荷官妹子，故意冷笑了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荷官妹子见状，拿着牌尺的手也是猛地顿了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淡淡一笑，静静地伸手过去拿起我面前的牌，但我已经肯定：她果然出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