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志同道合
任璇儿不得不对这个年青人感兴趣了,他忽然看到画上的落款,他叫了一声:“小伟”
年青人也盯着他看了半天:“你是璇儿?”
“嗯,是,我是任璇儿。”
“哈哈”
两人紧紧张抱在一起,这个年青人竟然是他旧时邻居,儿时的玩伴,和他一起长大的苏伟,分开这么多年了,两人由少年长成了成人,变了很多,两人放开以后,傻子一样的笑个不停。
苏伟道:“璇儿,你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真没想到会这儿遇见你,嗯,先不说这个,你帮我把字画收起来,今天不做生意了,我们去喝两杯,我有许多话,要问你,要和你说呢!”苏伟欢喜地不知怎么样是好了:“俗话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不醉不归啊!”
任璇儿帮苏伟收拾着字画,边问他:“小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娘呢?”
苏伟脸色暗淡下来:“娘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我卖掉家中的东西,葬了她老人家,从些就一个四处飘荡,幸亏小时候,和你一起跟着伯父读了点书,学了点画画什么的,否则早就饿死了…… !”
任璇儿想起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玩泥巴,一起抓鱼,满身的泥土,苏伟的妈妈苏大娘总是一起给他们俩人洗澡,两个孩子光着屁股站在井边,边上放着木盆,互相用水泼着,想到这儿任璇儿脸上露出丝丝笑意,苏伟的父亲在苏伟七岁时就生病死了,苏大娘是个能干的女人,她起早贪黑地磨点豆腐,维持着生计,拉址着苏伟,任璇儿家境比他们家富裕,常接济他们母子俩,任老先生平日里教两个孩子读书认字,弹琴作画倒也其乐融融,任璇儿最喜欢的是傍晚时分,苏大娘的豆腐在点卤水之前,那个雪白雪白纯豆浆,苏大娘会装上两小碗,放两匙白糖,两在小家伙坐在桌边,欢快的喝着嘴里面发出‘吸嘘‘的声音,苏大娘在灶里烧着火,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任璇儿的思绪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了,几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了过来,任璇儿脸色沉了下来。
这一群人是混混,领头的大哥叫‘黑皮’他爹是卖猪肉的,这小子从小就一身蛮劲,整日里打架闹事,纠集一帮地痞无赖,平日里面欺行霸市无人敢惹,他一脚踏在苏伟正在收的画上,喝道:“小子,你在这儿卖画通过老子了吗?”
苏伟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卖我的画与你何干?”
黑皮狞笑道:“本来是无关的,可你不识抬举,不给我干爹面子,就是不给老子面子,不给老子面子,你还想在这儿混下去吗?”
苏伟这时才明白,那个胖子就是黑皮的干爹,他看着几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人头皮直发麻,可是,他从小受任老先生熏陶,在内心深处有一股倔强之气,他还是弯下腰收拾字画,一边道:“你要是不让我卖,我就到别处去卖”
黑皮道:“到别处,不把我干爹的事情做了,你哪儿也去不了”
苏伟不理会黑皮,继续收拾东西,可黑皮并没有罢休,他一把抓住苏伟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苏伟给拎了起来。这时,黑皮听到一声低沉地声音:“把他给我放下来!”
任璇儿冷冷地盯着他。
黑皮歪了歪脖子看了看任璇儿:“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任璇儿道:“我是谁你不配问,你只要知道,你只要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打得你趴下。”
黑皮狂笑不止,他用手撩起了苏伟的一缕头发:“我就动他一根头发,还是一把呢你能怎么样啊?”
任璇儿一只手搭到黑皮胳膊上,黑皮像被电击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只觉得腰间被重重挨了一下,一阵窒息般的疼痛,痛得他弯下腰去,像个虾米一样。那几个小子冲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个被打得东倒西歪的给扔了出去。
任璇儿慢慢地把字画收好,交给苏伟:“咱们走,小伟” 任璇儿走到黑皮跟前手抬了抬,黑皮吓得双手抱头,和刚才来时那种飞扬跋扈判若两人。
任璇儿和苏伟来到饭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酒,喝了起来,任璇儿道:“我平时,可是不喝酒的啊,今天陪你,少来两杯,意思意思啊!”
苏伟道:“璇儿,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喝酒了,你小时候还和我去偷任老伯的酒喝呢!”
提到这些,任璇儿脸上又浮起微微笑容,说道:“小伟,说说你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伟道:“还能怎么过,替人管过账,当过大户人家的先生,卖点字画,写点条幅什么的混口饭吃呗!璇儿,你从哪儿学到的这么一身功夫,太厉害了!”
任璇儿叹了口气:“和你一样,生活所逼,我要是不拿出起刀和别人拚命,不杀人,早让人给宰了,小伟,你有一手好字,文采纵横,何必要混迹于市井呢,跟我去吧!”
苏伟一摆手:“哎,璇儿,你莫要抬我,我本来文的就不如你,小时候我们俩人打架还有输有赢,这下完了,我肯定赢不了你了,什么都不如你,我跟你去做什么啊,当你的狗腿子啊?苏伟半开玩笑的说。
任璇儿道:“我正缺个像你这样能写会算的文人。”任璇儿一脸认真的说。
苏伟愣了愣:“你现在干什么啊?”
任璇儿用手沾了点酒,在桌子上面写了八个字‘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苏伟一拍桌子道:“好,就冲你这八个字,我把我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了。”
任璇儿紧紧握住苏伟的手:“小伟,我们兄弟又能在一起了,我是多么高兴啊,我们当初读的书,学的知识,要不用在为国为民的事业上,我们书不是白读了,我的武不是白练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混混噩噩,没有了信仰,没有了目标,我们的百姓还能指望谁去救他们于水火呢?你看到过河南因为迁移而死了多少人吗?我看了,看了我眼泪直流,我杀了无数人,可是,我看着我们的同胞像一个个动物一样躺在那儿,尸体让乌鸦吃着,虫子吃着,还有一些人在吃人,我这样心肠硬得像铁石一样的人,流泪不止,我想到,为什么会到今天,当初的大宋朝廷,那么兴旺,为何走到今天。这些百姓是哪儿错了?”说到这儿任璇儿有点泣不声了。任璇儿一身豪气,不管多大伤痛,从没哼过一声,可今天却情感失控,泪水不停的流。他是在为这个国家而流泪,他是在为这个民族而流泪。这种情怀,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只有心怀天下的人,为国为民的人才会有,读圣贤书,忧天下事,用屈原那句话叫‘位卑未敢忘忧国’一腔热血,忠肝义胆的人才会有。
苏伟道:“唉,历朝历代,创始者都是勤奋敬业,子孙总是昏庸无能,妈的,这大好的江山,就让这些败家子给败光了,让蒙古鞑子来任意糟蹋。还把我们分到第四等人,真是欺人太甚。好!璇儿,我跟着你干了,反就反,不就一条命,你不怕我也不怕,要死也和你死在一块。”
任璇儿道:“你不要张口闭口提死嘛,就算要死,也轮不到你这个手无缚鸡的书生啊,我们那么多拿刀拿剑的人,好,你现在,听我的酒要少喝,这玩意喝多了误事,还伤身,你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
苏伟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道:“俗话说男人在世要成家立业,有所建树,可我现在那么大岁数了,什么都没有,事业更没有盼头,只有喝点酒,才能找回当年的感觉,好像,我什么都可以了,哈哈,八仙倒醉紫云乡,不慕王候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