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晚拉弓射野鸡
萧平安看一眼自己背着的弓，又看看满眼渴望的向晚，有一丝犹豫，这若用劲不对，可别把佳人给伤着了。
不过他对向晚一向没什么免疫力，有应必求，只迟疑了片刻工夫，想着自己在旁看着便是，便大方地解下弓，双手捧着放到向晚掌中。
向晚握着弓，觉得弓臂特别坚硬，触手处还带着萧平安的体温。
“这是檍木所制，木质坚硬，回弹力好。弓弦，取自于食柘叶蚕茧，比牛筋更坚韧，延展性更好一些。”萧平安看着向晚手中的弓，有些机械地说道，“他，留给我的。”
向晚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萧平安口中的这个“他”，是指骆秉中。
虽然一开始是骆秉中强掳了他去，强迫他跟着自己学艺，让他与自己的阿娘被迫分离，但是，他一定也真心对萧平安好。他离世时，萧平安一定很伤心。
“这真是一把好弓，他对你真好。”向晚道，“你好好的，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大黑忽然悄悄溜了过来，咬着向晚的裤腿摇晃着。
向晚不明其意，刚要叫大黑不要闹，萧平安轻轻拍拍她的胳膊，指着斜对面说道：“晚妹，你看那边树上有一只野鸡，你要不要试一试？”
看萧平安瞬间恢复了猎人的警觉，周身笼罩的悲伤和一股令人看不清楚的情绪已消失不见，向晚松了一口气，她顺着萧平安的手指望过去，这只野鸡不知何时飞到了一个矮矮的树杈上，它毛色艳丽，尾羽上有黑褐相间的条纹。
向晚眼睛一亮，如豹子般，浑身散发着杀气，她快速地点点头，晶亮的眸子似天上的星河。
“戴上这个。”萧平安褪下右手上的扳指，把向晚的右手拉过来，戴在她的大拇指上。扳指大了许多，勉强护着手指不被回弹的弓弦擦伤。
“下回去集市，见着合适的，我再给你买一个。”萧平安低低说道。
“嗯。”向晚心里甜滋滋的。
大黑在一旁看着，急得不得了，如果它会翻白眼，不知道对着这两人翻了多少个了。要谈情说爱，换个地方啊，这野鸡是你家养的，站在那等着你射呢？再不快点，黄花菜都凉了。
向晚左手持弓，右手拇指勾弦，拉开弓弦，食指和中指则自然地扣在拇指上面，箭尾卡在拇指和食指的指窝处。
萧平安把要手把手教向晚的心思压了回去，惊诧地看着向晚，见她这姿势，倒不像个新手，倒似拉弓射箭无数次，非常熟练了。
这个拉弓的姿势是向晚的姥爷教的，据说被称为“蒙古式射法”，比较适合东方古代弓箭。后来教练教的是“地中海式射法”，向晚还是习惯前者的姿势。
向晚调整了角度，瞄准，心却怦怦跳起来，如果射不中，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凝神屏气，神定思去。”萧平安的声音低沉，奇异地带来了稳定人心的效果。
向晚的紧张情绪慢慢散去。那野鸡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左右侧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咯咯”叫着，就要从树上跳下来。
“放！”萧平安喝道。
“咻——”箭带着风声，刺破了空气，飞向那只野鸡。
野鸡被惊动，两翅鼓起便要飞起来，却是来不及，那箭刺进了它的腹部，鲜血汩汩流出。它挣扎着，一头扎进了灌木丛中，带着那支箭在灌木丛里奔跑穿行，寻找藏匿的地方。
“大黑！”萧平安拍一拍大黑的头，大黑得了主人的命令，如一支离弦的箭，飞速射向那逃跑的野鸡。
“我的力气不够大，瞄得也不够准。”向晚懊恼地举着手中的弓，若是她有萧平安一半的臂力，这只野鸡就应该被射中眼睛或脖子，它也没有力量逃跑。
“这张弓不是你惯用的，你能射中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萧平安把手放在向晚肩上，安慰着她，“再说，那只野鸡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它逃不了的。”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没走几步，大黑已经叼着那断了气的野鸡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好小子，好样的！”萧平安蹲下来，拍拍大黑，从它嘴里把野鸡拿了出来，丢进了随身带的布兜里。
大黑得了主人的赞赏，兴奋得直摇尾巴，跑跳着转身又走了。没一会儿叼着支带血的箭回来，正是向晚刚才射中野鸡的那支，想来是那野鸡在灌木丛中窜来窜去，那箭扎得不算深，掉了出来。
两人出来大半天，也就猎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向晚知道是自己拖了后腿，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明日我们再来便是。一只兔子一只鸡，够吃了，晚妹也莫把我想成了饭桶。总不至于晚妹有那么大食量罢？”萧平安打趣道。
“多打些猎物，到时候回去也好多卖些银钱啊。”
“啊，晚妹说的是。我明日一定加倍努力，为娘子多挣些家当。”萧平安一本正经说道。
向晚听着萧平安言语中似乎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样，不禁娇嗔道：“萧平安，你！我不理你了！”
萧平安见佳人真的着恼，有些慌了，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晚妹别生气，我再不胡说八道了。”
向晚听得这话，更加着恼，真不理他了，自顾自就往前走。
萧平安这下急了，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他跟在向晚身边，手足无措，不时拿眼睛偷瞟一眼，想找出问题的端倪。
大黑见向晚神色不虞，也不知男主人做错了啥，便也小媳妇似的，默默跟在后边不吭声。
向晚自顾自走了一阵，见身边那男人一言不发，只知道傻跟着自己，不由在心中腹诽：刚才叫我娘子，却又说是胡说八道的，娘子娘子，哼，谁要做你娘子。
待又走了一阵，向晚忽地想起，娘子，娘子，在这个朝代，年轻女子都是娘子，小娘子，大娘子，这呆子莫非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向晚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直看着萧平安：“平安哥，我，我有一句话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