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玩又好杀的主角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这条青石古巷。古巷里有四个人正在对着一个络腮胡子拳打脚踢着，最后强迫他跪了下来，似乎在审问着什么。稍远的屋檐下，有个修长的身影正在无聊的看着这一切。

陈独把视线转移到了眼前淅淅沥沥的雨幕上，不由得回想起了十年前在烈士陵园的那个黄昏。天上同样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天老师的话沁入了雨帘，仿佛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

“……上千年来，多少豪杰赶赴死，多少英雄俱飘零……”

“……从今天起，你就叫陈独吧……”

“……不管你做什么，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他们，看看他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雨，打湿了他们两个的衣服，也打湿了老师肃穆的面庞，更打湿了那两条老师引以为傲的雪白长眉，流淌过老师帽徽上的水珠，仿佛化作了漫天的血泪。

陈独伸出左手掌，任由屋檐上的滴水冲刷着手心，感受着那里面些微的重量，他忍不住轻轻地叹息道：“最近经常会想起那个老头子，看来是不祥之兆啊！”

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握在右手上，甩着优美而凌厉地刀花，朝着那边的五个人慢慢走去。

围殴络腮胡子的四个人中，有一个穿着夹克，染着黄头发的小个子，看见陈独走下屋檐，立刻飞快地跑过去，还给陈独打起了雨伞。

“独哥，孙大红招了，他对半年前丰城的那件事情一无所知；除了上个月他带人和草帽街的王顺火并了一场，以及上个星期他为了得到一个女大学生，逼得对方跳了暗河，至今死无全尸外，他最近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黄毛指着前面一个人接着说，“孙大红这个孙子挺狡猾的，要不是廖杰这个小子，我们没那么容易堵着他！”

陈独看向黄毛指的那个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得瘦弱又秀气。“廖杰刚入行，是这个古岭镇的本地人，对着这大街小巷门儿清。孙大红仗着他大哥孙大彪，在古岭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廖杰早就想干掉他了，听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在去年被祸祸了，可廖杰胆太小，刚刚给他刀他都拿不稳，啧啧……”

陈独和黄毛走到跟前，其他三人一起低头：“独哥好！”

跪着的孙大红抬起血肉模糊的脸，他哀求的眼神就像待宰的猪猡。就在他张开嘴巴准备开口的时候，陈独抛起了手中的匕首，一个鞭腿踢在刀把上，匕首闪电般地没入了孙大红的胸口。边上的黄毛迅速地用左手捂住了孙大红的嘴巴，右手抽出了匕首，一阵压抑到极致的惨哼声从捂着的手里传了出来。

陈独看着呆愣住了的廖杰一眼，淡淡的说：“你带他们去处理一下，丢到暗河里去。”

廖杰惊慌失措地鞠躬道：“是，独哥！”

黄毛用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廖杰的肩膀，嘿嘿一笑。“麻利点，一下我们还要带独哥去云升客栈，那里的场面才大着呢。有独哥罩着，你小子可走运了。”

廖杰腼腆一笑。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粗矿的嗓音从巷口逐渐逼来:“来我们古岭镇，杀了我们古岭镇的人，想去哪就去哪，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陈独扫视了廖杰一眼，一把扯过黄毛，对另外两个人喊到“小心廖杰！”可是为时已晚，原本瘦弱、文秀的廖杰，如同豹子一般矫健转身，带着一抹流光掠过了近在咫尺地两人，呜呜声中，两人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下。

黄毛一下就炸了，他急切地喊到“独哥快走，我来断后！”就要拍开陈独的手，挺身而出。陈独不理他，提着他倒腾几步，就要往另一边离开。

“哈哈哈，想走，得问问我袁盖子答不答应！”另一边也传来了高亢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而来。

陈独停了下来，沉默着，他扶着黄毛的肩膀，背靠在一边墙上，那墙比较厚，估计是一堵堆放重要东西的边墙，避免腹背受敌再合适不过了。然后示意黄毛看守另一边，要拼命了！

廖杰杀完两人后，就站立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陈独。雨水沾满了他的眼镜片，却挡不住背后那灼人的精光。

“古岭镇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陈独活动了下脖颈和声骨，咔咔声不绝于耳。

“让独哥您见笑了！”廖杰拱拱手。陈独眼神一凝，没看到什么武器。

巷子两边的人也走到了近前，左边是粗犷声音的来处，没想到却是个瘦竹竿，手里提了一把杀猪刀；右边是高亢声音的来处，粗壮巍峨，肩膀扛着一条扁担。

廖杰蹲下身体，把双手往水滩里洗了洗，说道：“我来做下介绍吧，不能让独哥小看了我们古岭镇。”廖杰指了指瘦竹竿，“这位叫郭绳，古岭镇草帽街人氏，职业杀猪的。”

廖杰又指了指那个粗壮的男人，说道：“他叫袁盖子，古岭镇草帽街人氏，职业是老农民。”

廖杰指了指自己：“我叫廖杰，古岭镇草帽街人氏，职业是打鱼的。”

他们三人一起向陈独拱拱手，异口同声的道：“见过丰城独夫！”

悠忽间，一条扁担卷起漫天水珠，仿若千钧重磅一般砸落下来，一抹迅疾的银光飘忽悠远的罩向陈独和黄毛。陈独暴喝一声，一个弹腿踢在墙上躲过了银光，然后借用惯性，一个冲拳蹦到袁盖子面前，无视耳边呼呼作响的扁担，对着袁盖子的膝关节就势砸下。一旁的黄毛在陈独暴喝声起时，就一个地趟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犀利的指环，向着郭绳的下三路抓去，郭绳嘿嘿一笑，杀猪刀上下翻飞，以攻对攻，刀刀劈向黄毛的头颅。

袁盖子横移扁担，提脚缩腰，躲过陈独的拳头，一个下撩把扁担倒抽，就挥向了陈独的腰肢。廖杰配合十分默契，双手一翻，之前被陈独躲过的银光回旋着返回，削向了陈独的颈动脉。陈独低头矮身，一个错步，躲过了这次围击。眼光扫视了黄毛一眼，顺势倒向了黄毛那边。与此同时，黄毛与郭绳以快打快，似乎就要招架不住了。危急关头，陈独一甩手腕，大吼了一声“侯冰！”宛若平地起惊雷，震得郭绳一滞，手上就慢了下来。黄毛和陈独立即冲向对方，在交叉而过的时候，黄毛伸出一只手，陈独踹在他的手上，把黄毛踹得一转身，恰好躲开了飞袭而来的银光，而陈独揉身扑上，在郭绳恢复灵动之前，把匕首扎进了他的胸口，郭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砰”的一声，黄毛躲过了银光，却避无可避的被扁担砸在了背上，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显然受了重伤。陈独心里一愣，在廖杰和袁盖子再度攻击之前，一个飞跃，抱住黄毛一个翻滚，躲在了墙角。

就在陈独伺机反击时，突然他感到胸口一紧，肚子一凉，怀里的黄毛挣脱了他的双手，滚溜了出去。陈独感觉到一阵气血流动，身体变得软弱无力了起来。他强提一股气，呲溜一下，滚到了不远的郭绳旁边。

黄毛缓缓起身，他想把上涌到嘴巴的血咽下去，却忍不住又喷了出来。他看着收手在一边的廖杰和袁盖子，骂道：“该死的，你们就不能下手轻点！”

廖杰吓得弓起了腰，谄媚道：“大人，我们要不是假戏真做，恐怕陈独就要看出来了！”

一旁的袁盖子也弯腰作揖道：“是啊，大人。这陈独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咱们精心算计，最后杀猪佬还不是折了。”

黄毛看了一眼用衣服堵住伤口，正默默积蓄气力的陈独，冷冷一笑：“嗜素体的阶段而已，要不是他还有大作用，灭他十个都不在话下！”

“嗜素体？”陈独正在默默的听着，这个名称让他一愣，这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信息。

一旁的廖杰和袁盖子也一头雾水，廖杰推起笑容正要发问。黄毛正在懊悔说错话，暗怪自己重伤后自制力怎么那么差。见廖杰和袁盖子准备凑上来询问，就杀气腾腾警告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再多嘴，我就替你们白爷清理门户！”

吓得廖杰和袁盖子立刻停住了脚步。

陈独微微喘着气：“你不是侯冰你是谁？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先谋算我的东西？我们似乎没有过节？”

黄毛嘿嘿一笑，他擦着嘴角的鲜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似的东西吞了下去。“你不用试探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在这片国土上，你的武力值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而我们，最喜欢的也是你这样的，作用大，好玩又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