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了?
诡异的笑容挂在刘叔苍白的嘴角,仿佛某种来自地狱的呼唤。
是的,站在屋子里的人,正是我刚刚还见过面的刘叔。
我跟刘叔四目相对,彼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害怕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刘叔已经无法再说话了。
看他的模样,显然和工场上的包工头一样,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以同样的方式给害了。
刘叔是因为我才被牵连到这件事中,此时惨死在这里,可以说完全是我的责任。
我咬着牙,浑身却一阵无力。
短短时间内,身边的人接连离奇死去,我被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脑陷入空白。
这时,一只手在背后忽然推了我一下。
我惊呼一声猛地回头,却见赵宣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佟乐,你没事吧?”
我跟赵宣对视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精神,苦涩一笑,“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这他妈的——”
我本想大骂一通发泄一下,但看见赵宣清秀的面容,我忽然觉得心中一窒,闭上了嘴。
“死者已矣,无论如何,咱们总该把刘叔的遗体处理一下,总不能由他在这儿吧。”
赵宣此时却是出奇得镇静。
听她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理,只是看着刘叔可怕的死状,我实在没有勇气靠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抬脚朝他走过去,心中念叨着:刘叔,平日我对您也还算敬重,大家相识一场,你可千万别害我啊。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给您报仇。
就在这时,赵宣却忽然拉住了我。
“算了,咱们还是等警察来吧。”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赵宣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一丝异样,直觉告诉我她应该对我隐瞒着什么秘密。
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想去强迫她什么,至少我有不小的把握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询问了我和赵宣一通,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把刘叔的尸身运走了。
检查结果不出意外,确实和包工头的情况如出一辙。警方难以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我却等不下去了。
我不是个习惯于被牵着鼻子走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一系列杀人案的凶手是何方神圣,但对方已经彻底激怒了我,我下决心要主动出击找到真凶。
第二天傍晚,赵宣再次来找我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她听。
出乎我的意料,她直接点头赞同,并表示会全力支持。
“其实这件事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实在——”
我对赵宣表示感激,却被她挥手打断。
“不用客气,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了神情,接着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开口。
看来她果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从那个包工头找来的神秘道士入手调查,回想起来,他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核心人物。
不过那道士神神秘秘,想查到他的底细也不容易。我想起包工头之前说他们两人是朋友,那么包工头身边的人可能也对那道士的身份有所了解。
我跟赵宣一拍即合,直接找向包工头的家人。
一出门,我抬头看看天色,月亮躲进了云里不舍得出来见人,星星也见不到几颗。
赵宣虽然是个女孩,但做起事来风风火火,见我停在门口,便回头招了招手,“别愣着呀,再晚点别人都该睡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加快脚步跟上去。她苗条的背影被夜雾笼罩,宛如行走在黑暗中的妖魅。
我忽然一怔,好像每次跟她在一起,都是在晚上,见不到阳光的时候。
包工头的家我跟着表舅去过两次,还算认得路。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包工头的老父亲却还杵在门口,倚着一堵灰色砖墙抽烟。
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宛如风中挣扎的卑微生命。
老人问我们有何贵干,我们便把来意大致说了一下。老人一听我们要打探道士的消息,眼睛立马瞪了起来,狠狠把烟甩在地上。
“我早说那道士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可他偏偏不听我的,这下好了,把命都给送了。天杀的王八蛋,害死了我可怜的儿……”
老人十分激动,五根手指头狠狠抓在墙上,把皮都给磨破了。
我和赵宣自然耐心劝慰,好一会儿他才逐渐平静下来。
“听顺子说,那道士姓吴,住在西源街,平日里靠着给人算命驱邪赚点小钱。”
老人说着眉头一拧,“还给人驱邪,我看他自己就是个邪种,跟这种人在一块儿准没什么好下场。”
老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我们才把他搀回家中,然后起身告辞。
离开时,我看见他端起桌上冷掉的茶,半天喝不下去,只有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哀。
该死的凶手,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得知了道士的地址后,我和赵宣马上乘车前往西源街。抵达之后,发现这里相对偏僻,再加上已是半夜,路上不见什么人影。
所幸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大叔经过,我们便叫住了他,询问姓吴那道士的具体住址。
大叔眼睛一瞪,“你们俩说的不会是吴明吧,他三年前就已经死啦,坟头草估计都有两米高。”
“死了?”
我和赵宣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这不可能,我前几天还跟他见过面说过话,怎么可能死了?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摇摇头语气坚决地道。
“我在这儿住了十多年,绝对不会搞错。这条街上就一个姓吴的道士,他的屋子就在前面那拐角处,你们俩——”
大叔对于我的怀疑有些生气,但他看了和我赵宣一会儿,脸色突然变了,然后不再说一句话,直接别过头,一踩油门狂飙而去。
我正茫然间,赵宣苦笑了一下,道:“我看这位大叔大概把咱俩当成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一听,也乐了起来,不过想到眼前的谜团,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用急,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不管那道士是死是活,去他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赵宣倒是很冷静,拉着我往刚才那大叔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巷子口有一间上了锁的废弃房屋。
既然没人打理,我们便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里面的陈设倒是相当简陋,而且布满了灰尘蛛网,墙壁和地面还残留着不少符纸和朱砂。
我打着手电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这时,赵宣把一张从柜子里搜到的照片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