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一定会的
全然不知道海瑞恐怖的人不仅仅是官员，还有叶尔羌使者，他全然陷入来自于陆成带来的恐惧，却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比陆成还要恐怖。
“将军，小人奉命行事，却也不知道这饭不该吃！”他身子硬邦邦的，面对陆成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怂的一笔，跪在地上直接求饶，八尺的身高跪在地上，好似一座铁塔。
可他的动作却是滑稽可笑，腆着脸的样子，活像一条狗。
“没有饭不该吃，你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大明富有四海，便是你白吃白喝不成，便闹起来的理由？回去吧，这大明该来的。之后是你去嘉峪关请罪，还是等我家总督提兵三万，灭了你们叶尔羌，全看你自己。滚吧！”
时至此刻，海瑞也懒得去问此人来历。大明官方驿站都有所记载，随便查一查，就能把这个人祖宗十八代的来历查个清楚。
“大人恕罪，敢问大人居所，小人有些礼物......”
“滚！”
这下海瑞的怒气更甚，他行的端做得正，却没想到这家伙前倨后恭，被自己痛骂一顿，赶走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给自己行贿！
陆成却是笑不可支：“你啊，这一次死定了。海刚峰刚而不折，为人作为正直，你想贿赂他？你是想死吧？不过海大人说的也还对，我大明不会随便杀人。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是赔礼道歉，面见我家总督，还是我家总督来你们部落做客，全看你自己。”
这时候，一个婢女小心走出院门，到了陆成身边，小声嘱咐，后者却是苦笑着道：“行啦，我知道了。”
旋即，他转身看向那叶尔羌使节：“我家总督是文官，不爱舞刀弄枪，他老人家此番来来那个周围，是准备代我大明皇帝要在嘉峪关互市。你啊，算是走了狗屎运，只要你能够弄来三千匹战马，我家大人便愿意以市价购入这些战马，原谅你族做的不对。”
“六个月内，若是见不到这些战马，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了。李驿丞是吧？送他走吧。还有就是，你们陕西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我们陕西行都司的规矩定了，你帮忙派几个卒子沿途说说此事，我们陕西行都司的官员武勋啥的，想要白吃白喝，尽管上报。我家总督倒是想看看谁敢白吃白喝，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要。”
“对，我家总督并非是针对你。”陆成拍拍脑袋，将那叶尔羌使节搀扶起来：“是你运气不好，正好撞到枪口上了。我家总督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所有人，记住，不要有下次。”
“小人不敢。”那使节被连训带斥，骂的动都不敢动。
“顺带告诉你，我家总督手中捏着罕东左卫，右卫的任命，日后消息散播出去，倒是会有不少人争抢。”
陆成不疾不徐，将陆子吟嘱咐的事情说完，看着的那叶尔羌使节离开后，回过头的时候，却见海瑞眸子当中有几分凝重。
“别问我，老爷说这番话自然有自己的用意。我只是一个千户，我一个武将，啥也不懂。”
陆成见状摆手，倒是院子里的门开了，陆子吟缓步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汝贤兄，你看着天这么蓝，云朵这么白，还藏着一肚子的问题，可不美。”
“你是官场新人，我陆子吟虽然算不得是什么老狐狸，却爱读书，读史书，你的问题说出来，我兴许有答案。”
“敢问大人，罕东左卫右卫乃是我大明屏障，若是许出去，只怕会养一个朵颜三卫，或是鞑靼人那样的大部落。”
“你说这个？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咱们这一次的目的并非是高原吐蕃，而是西域跟草原。前者是汉唐故地，后者是汉唐也未曾征服的土地。我大明全都要。罕东左卫右卫，谁想要，只要用半个高原来换便是。十年经营，十年改土归流。介时汝贤兄也就五六十岁，到时候还能来西北主持大局，专杀各种不服。管他是部落头领，还是大明官员，谁敢阻挠改土归流，便杀之！”
“改土归流没那么简单.......”
“不，就是那么简单！一来文化征服，二来武力征服。我大明现在不缺文化，也不缺武功。二十年培养出来的一代人，都是说着我大明官员，读的是四书五经。”
“只要从中择选精英，作为我大明官员，武将的一份子，再给百姓分田，分牛羊，他们为何而战？”
“汝贤兄，你也是读书人。你何时见过我中华历朝历代，哪一块土地是改土归流，刚刚均田制之后，便叛乱的？只要百姓有吃有穿，他凭什么跟着头领造反？他们想死吗？”
“再说了，我大明有夏首辅这样的人在，也有张居正申时行张四维海瑞俞大猷戚继光你们这样的人在，大明何愁不兴盛！”
“汝贤兄，好好歇息一会儿，明日一早，咱们继续上路。”
时间还早，陆子吟索性给海瑞放了假。
“休息，不用了。”海瑞连连摇头，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诸多庶务还需要处置，没空休息，走了。”
陆子吟只是看着海瑞背影，问道：“陆成，海刚峰此人，你以为如何？”
“此人刚才说话，连我也吓了一跳。不知情的只怕他是总督本人，却没想到他是一介布衣。”陆成暗自咋舌，现在倒是有几分敬重。
“我看你刚才也是威风凛凛......”
“老爷您别说笑了，卑职再不济也是打过仗的锦衣卫，他什么出身？区区一个秀才，除了年纪大一点之外，还有什么？”
陆子吟道：“他啊，胆子还大，做人刚正，正好做一把刀。”
“可太刚正的人，容易折断。”
“那我就想办法让他不要折断。”
陆子吟笑笑，海瑞此人能力很强，没有人庇护，也能从举人变成二品大员。
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初露锋芒，距离冲天而起，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大明，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自己也是从当棋子开始的，海瑞当不了多久的刀，就能变成握刀的人。
海瑞啊海瑞，希望你在我手下能够走得更长，做更多的事情。
陆子吟沉吟，脸上却是多了一抹笑容。
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