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就这儿？
乱世当中交锋没有任何征兆，一个小部落就是一个土皇帝，土皇帝们杀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需要负责。当鞑靼人在嘉峪关外暴乱的时候，才发现关门紧闭，嘉峪关城墙上面都是明军！
嘉峪关是关卡，并非是城池，关内面积有限，只有少量军队驻扎。关墙里面，靠近大明一侧是临时搭建的城镇，民居，只有一条街的小地方。
肉眼可见的，这条街道被军士挤满，厮杀在一瞬间便惨烈起来。
大量鞑靼人不知所以然，就被一刀砍杀，明人也如此，他们随便找一个屋子就想要躲避。
没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还不想死。
没有宣战，没有文书，陆子吟收到消息的时候，数十名鞑靼人直扑而来，他们早早就准备好了，此刻的暴乱方才发生，他们就奉命干掉大明的主心骨，大明平西伯陆子吟。
交锋瞬间开始，守在门口的军士看到鞑靼人到来，立刻紧闭房门，前院后院不到二十名的军士此刻聚集而来，快速结阵。
一个军士拜倒在地，叫道：“大人，快快离开此地，前往嘉峪关内！”
陆子吟不动如山：“他们是冲我来的，开门，杀光他们便是！”
张四维身子发抖，他是文官，纵然年轻气盛，却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难免将主心骨放在陆子吟身上。
此刻见到陆子吟在侍女服饰下开始着甲，他不禁道：“总督是要作甚？您也要着甲？”
陆子吟咧嘴一笑：“不仅是着甲，我这一次还要杀人！”
他不仅是这样说的，还是这样做的。
当大门被打开，鞑靼人冲入院子当中，最先面对的是齐发的火铳。
瞬间便有数人倒下，从未经历过战阵的张四维看着倒下的鞑靼人，以及还在冲锋的鞑靼人，瞳孔不断收缩的时候，第二轮齐射到来。
又有数人倒下的瞬间，负责此地的亲卫们结阵反冲。
长枪如林，长刀如阵，二十人的军阵反冲的时候，将鞑靼人死死的堵在门口，长枪不断突刺，鲜血洒落门槛，不知多少人在这一刻死于非命。
“杀！”
陆子吟总算到来，他没有争先，而是稳坐后方，他一声令下，军士们不在犹豫，直接将鞑靼人推出院子，只留下一地尸体。
侍女哭泣，张四维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发现自己腿软了，那是恐惧带来的后遗症，他不敢跨越尸体，只能看着陆子吟等人当中分出五人，护卫院落，其他人却是远去。
“张大人，冯公公，我家总督命我等退守院落当中，去偏院保护二位，只要小心一些，应当是不会再有鞑靼人冲击此地。”
一个军士拜见，毕恭毕敬。
张四维还未说话，冯保便道：“那总督何在？”
那军士道：“总督冲杀虽未曾有几次身先士卒，却也在军中坐镇。他老人家想必是去调兵遣将，将那些鞑靼人肃清为止。”
“总之此番暴乱平定之前，诸位大人，都不要出院子，且等着便是，免得性命叫贼人害了。”
“大善，一切便按照你等所言，我这等文弱书生，此刻派不上用场。”
张四维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废物，什么用都派不上。
论及治民，自己不如陆子吟太多。现在鞑靼人叛乱，陆子吟领兵厮杀，自己依旧什么都做不得。
明明自己读了一肚子圣贤书，此刻却什么都不会。
知行合一，难道自己读错书了？
就在张四维怀疑人生的时候，陆子吟已经带着十五人杀向街巷。别看十五人不多，但是结阵不结阵是两码事。
这军阵五名枪兵最前，随后是腰系长刀的步兵，他们不止冲阵，还替身后的火枪兵换弹，背着一把备用的火枪。
陆子吟落在最后，他不先平乱，反而是直奔嘉峪关而去。他心中狐疑，鞑靼人作乱每年都有，但在嘉峪关当中作乱，还是有些出人意表。
不是鞑靼人太猛了，而是他惊讶于鞑靼人还有这样有种的人。
“一起大喊，用大明语言，用鞑靼人的话复述，告诉他们，作乱者滚回去，一刻钟之后，还在街巷当中的人，杀无赦！”
陆子吟杀气腾腾，。面对乱局丝毫不惧。他厮杀经验实在是太丰富，在这种街巷，鞑靼人的骑兵没了作用。再则这嘉峪关中不准骑马，鞑靼人的战马都在关外。
弓弩更是违禁品，不准携带入关。
只有弯刀的鞑靼人就算战斗力惊人，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未必能够以一当十。
“他妈的，这才几个人？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叫造反？村斗还差不多。没有万八千人狗叫什么，什么玩意儿！”
街道上，鞑靼人在互相残杀，两个部落，不，不只是两个部落，是两个势力的鞑靼人在互相残杀。
约莫四五百人的规模看似很大，但大明此刻集结的兵力超过千人，都在嘉峪关内，在城墙上面。
陆子吟气急败坏，以为抓到大鱼，结果只是小猫小狗三两只。
“小人哱拜，拜见总督！”
这个时候，数个鞑靼人也见到了这一支小规模的明军，他们本不想来，但却听到队伍当中是陆子吟后，立马调转马头本来。
他们看着衣甲染血的一队人马，心思莫名。
“哱拜？”陆子吟同样心思莫名，无他，这个名字很棒，让他想到了一个鞑靼人。
一个在四五十年之后，在大明西北掀起风浪的男人。
巧合的是，他也叫哱拜，也是鞑靼人。
或许他们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他们现在一个人反叛大明，一个人是大明的狗。
“好名字，起来吧，诸位的功劳，我都会记住。不过眼下，你们还是让你们的人退后，免得误伤了你们的人。”
“其次便是，诸位奖赏都是按照我大明陕西行都司新军的标准发放，此战之后，诸位一人百两白银是有的，此外或许还能去京师，拜见我大明皇帝，见识一下大明的繁华。”
陆子吟嘴上笑呵呵，心中却在思考要不要把哱拜给干掉。
跟其他人不一样，哱拜是逆贼，万历三大征之一的哱拜之乱就是这小子掀起来，成就了萧如薰一家名望的契机。
“你们且看看，他们来了！”
他们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数不清的骑兵奔驰而来，那是陕西行都司的新军，就在嘉峪关中。
此刻他们如利剑出鞘，只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