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陆子吟也要钓鱼执法
“总督，他们投降了！”
那是被骑兵胁迫下，不得不将武器丢下来的鞑靼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如狼似虎的骑兵穿过他们所在的街道，直扑藏有弓箭手的茶肆，其余人则是缴械搜索，寻找任何可能还有威胁的人。
“总督，您没事吧？”
陆子吟身子一动，摇摇头：“亏我上阵杀敌有着甲，不然就有事了。速速将此地清理干净，立马收缴鞑靼人的武器，以五百人看管街道，在将俘虏送到嘉峪关中看守。”
“另派出使者，让塞外的军士归来，是时候封锁消息，清算一切了！”
陆子吟磨刀霍霍，现在总算是抓住机会。
莫须有的杀人他做不到，但有了证据，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是。”
关内消息必定走漏，关外则不一样。只要将嘉峪关封锁，关内关外便是两个世界。
厚重的关墙下，哪怕是大军调动，也没几个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会有恐慌，也有别的情绪，但不会影响大局。
鞑靼人的政治制度落后，是族长决定一个部落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开战，还是法律，都是族长说了算。
想要自己脑袋的巴图鲁就在嘉峪关内，就在大明腹地，拿下他，一切便再无疑问。
陆子吟实在是按耐不住，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谁是幕后主使，那些人参与到了叛乱当中。
大明这个烂摊子，自从交到自己手中，就没有一天安生的。为了大明，总得有人牺牲一下。
......
是夜，鞑靼人已经被全都看管起来，军士戒严，灯火通明。百姓被召集而来，他们有的在埋葬自己亲朋，有的则是在将鞑靼人的尸体一把火烧了。
那是堆积在关内一处沙丘的尸体，随着浇上桐油，火把丢下去，干柴烈火下，没有脑袋的尸体被统一焚毁。
少数被指认出来，证明不是叛军的鞑靼尸体被单独焚毁，骨灰由部落首领带走，抚恤也会随之送到。
对自己人，陆子吟是没得说的，当场给钱。
一边是熊熊火焰，一边是大明陕西行都司总督平西伯陆子吟让张四维送来的银子，部落头领们喜极而泣。
死几个族人，就能换来雪花白的银子，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只是相对于银子，他们更喜欢来自于大明的奢侈品，各色货物。
“张大人，我们能不能把银子换成茶叶，或是盐巴之类的东西......”他们直言不讳，根本不在乎这些抚恤是给族人的。
在他们看来，族人的就是自己的，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就算是抚恤，按照草原人的规矩，一头牛两只羊，就算是抚恤了。
根本用不着五十两银子。
“行啊，要银子，要货物，都行。不过我家总督的还一句话，要我跟你们说清楚。我大明对为我大明战死的家眷一视同仁，抚恤既然是你们转交，若是日后有人不满，我拿你们是问。”
“张大人放心，我等是知道规矩的，这里面有您的一份。”
张四维无言的看着他，那是跟陆子吟不怒自威截然不同的情绪表达，那不是愤怒，而是鄙夷。
“大明律法规定，我拿了你们给的东西，我会被处死。你们想让我死？”
这是足以让人呆滞的话，别说是鞑靼人，就是明人听到这一番话，也会乐开花。
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规定之所以是规定，就是因为总有人能够践踏。大明也好，鞑靼人也罢，都是靠着裙带关系在辖地当中肆意贪腐，欺上瞒下。
这是惯例。
现在冒出来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倒是怪事。
“这些东西，必须折合成等价的物资送给战死军士的家人，这不是我说的，是总督说的。”
他提醒，不同人说话的分量截然不同。
不是谁都是陆子吟。
“好，我们知道了。那我们这就将银子换成丝绸。”
张四维不愿意拿钱，鞑靼人心中狐疑，却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他们爽快的将抚恤吞没，维持秩序的军士多了五百鞑靼人雇佣军。
他们仍然能够携带武器，出入嘉峪关内，获得一定特权，也被编入大明军队作战体系，成为陕西行都司的兵。
随着这一支人马加入陕西行都司，嘉峪关内外的气氛陡然一变。
张四维先是发现城中百姓，鞑靼人再无聒噪，都老实起来。街巷当中传闻的明人要杀光鞑靼人的说话荡然无存。
百姓则是因为鞑靼人现在分裂，大半归属于大明，嘉峪关内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事。
更深层次的念头则是大明居然胜了！
眼前的胜利，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更惹人注意。
他们看见大明不再被鞑靼人压着打，而是压着鞑靼人揍。
嘉峪关一战，对旁人来说只是一次小战，对大明皇帝来说，只是一叠奏报当中的一部分。
但对嘉峪关的百姓来说，这关乎生死。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抚恤来自于大明陕西行都司陆子吟手中的缘故除了他们的亲朋死于战火当中，更多的是嘉峪关是陆子吟选定的战场。
要冒险，就要一次冒个够！
“总督，一切都安排好了。”
官署当中，陆子吟的卫士从二十人，变成了百人。这些见过血的老兵精悍无比，即便是张四维，他们都要审视一番，目送他离开。
被一群大老爷们盯着看的感觉并不好，张四维快步抵达陆子吟面前，禀告道。
陆子吟不在乎这些：“尸体尽快焚毁，咱们自己人的想办法送回去，鞑靼人的就不管了，让他们各自部落带走。这一次的银子他们贪墨了？”
张四维义愤填膺：“下官以为，这是迟早的事情。那些鞑靼人贪得无厌，直接将银子换做物资，等回到部落之后，十之一二也未必会分给那些死于战乱的鞑靼人家眷手中。”
陆子吟嘿嘿一笑，提出一个问题：“贪墨抚恤，在大明是什么罪？”
“死罪！”
“对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为了这笔钱而死。现在我这样做，不过是看谁能为我们所用。把银子换成物资是对的，克扣是不对的。”
“银子在草原上没有任何作用，能吃的，能用的才能创造价值。货币本身的价值......”
张四维缓缓打出三个问号，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