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商谈
严嵩走了，内阁之外的毛伯恩跟徐阶对视一眼，心中说不出来滋味。
他们两个一个掌管兵部，一个掌管工部，看似殊荣，权利却不大。
他们不是阁老，还未入阁，还是大明文官当中的一员。
夏言走了，他们想要反对严嵩，却不知道从何反对。于情于理，天牢里面的人都该严惩不贷。
一旦套用大明律，立马会杀的尸横遍野。
“眼下究竟该怎么办？外有陆子吟，现在又来一个严嵩。此人隐藏至今，居然是那位的爪牙。”
毛伯恩脸色铁青，现在文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是时候挑选出一个新的领袖。
夏言想走，那他就滚吧。
“陆子吟色厉胆薄，他从西北赶回来，就是为了在此事上面占据上风。当下严嵩妥协，你我唯一的法子就是退让一番，在等时机，肃清朝中奸贼。依我看，陆子吟在西北带着女人出征，可以大做文章。”
徐阶目光阴冷，别人贪墨多少土地他不知道，但自家在松江有数万亩土地，一旦开始清查，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还不想被羁押，关在囚室当中，不见天日。
可要让他将土地还给大明，百姓，那又是白日做梦。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示弱，主动退让的。
“不急一时，最好还是跟陆子吟好好谈谈，毕竟他是嘉靖二十一年的状元，乃是大才。若是为我等所用......”
“文官现在缺一个领头羊，你是想让陆子吟带着你，还是让他屈居于你的麾下？”徐阶冷笑连连，这样的妄想，也就毛伯恩会幻想一样。
陆子吟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听命于自己。
他尴尬一笑，还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自己跟陆子吟之间没有解不开的仇恨。陆子吟是外臣，并未在京师当中担任高官，对自己来说是无害。
西北之后或是东南，或是西南。陆子吟想要回到京师，至少五六年。
五六年之后情况如何没人知道，为了以后，现在便跟陆子吟为敌的事情，他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倒是严嵩，能够成为靶子。
陆子吟战功赫赫，治民也是一等一的。
他严嵩什么东西，配执掌大明？
......
茶楼上面，朱寿瑛听着陆子吟的解释，心情也是好了许多。至少陆子吟不是不想改革，而是时机未到。
她略为一想，就知道大明外患被清理干净后，就能够对内肃清一切问题，能够对宗室下手。
到时候废除宗室不能经商，连带公主驸马之间的特殊关系也费除掉，自己才能顺理成章的嫁给陆子吟为妻。
她不希望陆子吟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梦想。
她还记得陆子吟对自己说的，只要我们努力，大明一切都会变好的。
陆子吟毫无担忧，他始终笑吟吟的，对朱寿瑛并无太多想法。
虽说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跟朱寿瑛的关系已经说不清楚。但横在自己面前的年纪，却是无法规避的。
在后世，朱寿瑛现在的年纪还是一个刚刚成年，距离法定结婚年纪还有两年的小姑娘。
前世加上这一辈子，陆子吟的心里年纪已经超过三十岁。
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朱寿瑛，但却没想过朱寿瑛想要让宗室不再有束缚的根本原因是为了自己。
“侯爷，小人奉命而来，严阁老要来了。”
严嵩来了？
陆子吟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巷，微微一笑：“请他上来吧。”
“请？”
朱寿瑛眨巴眨巴眼睛：“他为什么来找你？朝堂上面吵完了？”
“吵完了。”
陆子吟嘿嘿一笑：“他们不是争吵，是不想承担责任，现在有人愿意出面，他们自然是乐意让严嵩背锅。反正他们已经反对过改革了，接下来用西北士绅补贴大明，谁都不会有异议。”
陆子吟说得直白，大明官员私底下都会将别人家里面的东西弄到自己家里面来，现在陆子吟跟严嵩联手将西北的钱粮补贴到大明，谁会反对？
他们已经表态，已经做过抗争。
倘若还有下一次，他们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与自己为敌。
但那是未来，现在大家再无恩怨。
“严阁老。”
严嵩来的很快，他上楼的时候，陆子吟只在楼梯口等待，伸手搀扶：“外面人多嘴杂，我不便外出，没能远迎，还请恕罪。”
“罪？侯爷那有什么罪过。说起来，大明内阁推诿至今，非得侯爷从西北赶回来亲自斥责，才能对西北那些逆贼进行惩处，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严嵩摇摇头，义正言辞的样子让陆子吟不免失笑。
毕竟是演员，严嵩的姿态做的很足，让陆子吟很满意。
这个人跟夏言不一样，不仅仅是做人的方式不一样，更是他们做事的方向不一样。
两人坐下，上好的西湖龙井送了上来。
对视一眼，陆子吟率先开口，将朝堂上面的争论问了一遍。严嵩从善如流，也将诸多变故一一说到。
“那就恭喜严阁老了。”陆子吟由衷感谢，有人支持做事情就是舒服。或许有一天，严嵩会成为后世人眼中的那个严嵩，自己也能将其干掉。
但现在，严嵩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做事很靠谱。
“谈不上恭喜，倒是侯爷，您要如何处置那些犯事的军户，士绅？”
“将他们发配到琼州府，或是福州外海，去夷洲。杀是杀不得他们的。我大明西北现在正缺人，将他们流放五千里足以。他们的族人，家眷，就地处置。在京师的杀几个带头的之外，其他要么在西北戍边，要么去琼州夷洲。”
陆子吟早就想好了怎么安排，大明腹地人多地少，但在边塞之地，最缺人。
这些汉民要么军户，要么士绅，对大明谈不上忠心耿耿，却利益相关。
平常想要他们迁移，那是白日做梦。
但现在将他们流放，却是仁慈的做法。
“还有便是，让他们戍边，不是让他们去死。他们最好是活着，替我大明守卫边塞，而不是死于疾病，路上。”
严嵩笑道：“这简单，只要立下规矩。将死亡等同于逃跑，定个数目，超过这个数目，一律严惩不贷。”
“西北既定，前一次上书朝廷，索要的钱粮，西北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