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没有第三个选择
布里亚特是围绕贝加尔湖附近的蒙古人的称呼，他们并非是在南方草原先后崛起的瓦剌，鞑靼这样的部落，先后在蒙古草原占据优势，从而大明也将蒙古人改为部落名称。
瓦剌人有俘虏大明皇帝，鞑靼人又寇边无数次的过往，布里亚特人相对而言，他们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自己生活的地方还是苦寒之地。
这不是大明人对贝加尔湖的称呼，而是鞑靼人对贝加尔湖的称呼。鞑靼人都觉得贝加尔湖苦寒，可以想象这里的布里亚特人的生活有多困苦。
这一个布里亚特人部落头领唯一的女儿回到部落的时候，焦黑的地面上站满了布里亚特人，他们看着琪琪格孤零零的身影，都有些搞不清楚大明的态度。
“琪琪格，大明是不是要让我们重新挑选头领？”一个粗犷的汉子信步上前，他步伐极大，三两步便挡在了琪琪格的身前，颇有一副你不说话，就别想从这里过的架势。
琪琪格道：“大明总督，平西侯已经让我继承部落。”
“什么？这不可能，大明不可能让一个女人继承一个部落。哪怕你是头领的女儿。”那汉子面色一沉，想到昨日与自己奋战的大明精锐，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敢跟琪琪格争夺一番。
除了对权利的野心之外，他对琪琪格也是垂涎的很。
男人都一样，对美色并无拒绝的理由。
琪琪格淡淡的看向他：“有什么不满，不服，你可以找大明仲裁。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不准备当头领，因为我无法说服你们。我会请求大明在我们部落所在的位置修筑城池，我们部落将解散，你们会成为大明百姓，直接归属大明管辖。”
那汉子身后的众人见状，都吃了一惊。这话旁人来说他们半信半疑，但琪琪格说的话，他们却是信了。
毕竟那是大明，草原的霸主。
“琪琪格，你怎么能把部落给大明？大明不是说要保护我们吗？”一个老者更是恼怒，他对大明无感，但对琪琪格将部落解散的举动，却是大怒。
你把族人给了大明，我去哪儿作威作福？
族老的尊严何在？
琪琪格似乎早就料到了族人的不满，她眉头一挑，道：“话我都说了，你要是不服气，去跟大明总督说。看看大明总督对你们这些人出尔反尔有什么看法。”
“我言尽于此，一个时辰后，就会有明军到来保护你们，将你们纳入大明。”
“琪琪格！你不能这样！”
“琪琪格，我们布里亚特人虽然没有女头领，但你可以是第一个，但你必须挑选一个勇士作为你的丈夫，跟你一起管理部落。”
“我不同意，大明上下那么多英雄，我凭什么要嫁给你们挑选的人。我宁愿离开北海，南下去大明，也不愿意嫁给你们。”
琪琪格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翻身上马，皮甲将她曼妙的身材衬托出来，面甲里面是她冷若冰霜的脸颊。
或许是呼应她的话，忽的数十骑兵奔来，那不是明军，而是察哈尔部的骑兵。
乌云黑着一张脸，后知后觉的知道琪琪格跟自己部落谈判，立马召集数十骑兵帮忙助阵。
甭管怎么说，一个女人管理一个部落，比大明直接管辖这个部落对草原更有利。
大明筑城他能接受，但大明一旦将部落治理地方贬称大明的军户制度，或是直辖，便意味着草原便变成了大明的行政区，长此以往，察哈尔部落也会成为一个地名，部落会被拆分，什么都不会剩下。
反对大明治理草原很难，但支持一个女人成为一个部落的头领很简单。
“大明总督平西侯有令，大明将在草原建立羁縻统治，大明设立总督治理草原，具体事务有部落头领，则由部落头领负责，若无头领，百姓一律归于大明。”
他勒住战马，大声说道。
“琪琪格，你当为首领。”他郑重，目光扫过在场的布里亚特人：“反对者便是与我大明，与我察哈尔部落为敌！”
“我不想当这个头领又怎么办？”琪琪格问。
乌云道：“我蒙古人最重血脉，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当头领？你们部落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当头领。”
“你不当，那部落就会解散！部落里面的问题私底下讨论，琪琪格继承部落是合情合理的，你们想要什么我比你们更清楚。大明律法严苛，杀人偿命。你们大可找几个不要命的杀掉琪琪格，好迎来大明的血腥报复。”
“琪琪格小姐，是我大明总督也看中的人。”
琪琪格侧目，她从未觉得陆子吟看重自己，那个男人似乎只注重权利，比草原人内敛，温柔不假，可这些都是表面的。
他骨子里面的傲气是藏不住的。
但她没有辩解，她很清楚这种无法证实的谣言对自己多有利。
在充斥野蛮的草原之上，决定一切的是拳头，谁的拳头更大，谁就能掌控一切。
没有陆子吟，自己已经死在战场上面，没有任何未来。
既然要抱大腿，那就得抱着最粗的那一根，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复仇。
亲手将那个俺达部落的百户杀死。
“容我们跟琪琪格小姐商量一下。”一个族老上前，他是侥幸活下来的老人，算是琪琪格的叔爷。但这一层身份在草原上没有任何作用。
决定权力的是看谁手中的人马更多，草场更大。
现在琪琪格有的大明支持，只有两个选择，他想要最后一搏，尽可能的从琪琪格手中弄来更多东西。
“我拒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乌云头领希望我担任部落头领的话，我可以答应。我希望能够拜见平西侯阁下。”
“可以，伯爷今天一整天都会休息，不会处理公务。如果琪琪格头领愿意参加头领们的聚会，想必伯爷会很高兴。”
他笑眯眯的，心知肚明陆子吟对任何结果都不会意外，不会插手。草原有草原的规矩，但这一规矩是建立在陆子吟执行上面的。
好几个布里亚特的部落在这一仗当中损失惨重，头领以及他的继承人战死之后，女人现在成为维系部落的唯一手段。
那位平西侯支持女人掌权，也不支持非直系血脉的人上位。
要么让女人上，要么解散，没有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