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安抚
“他是什么身份？”莫赤快步离开厅堂，去跟俘虏们说话的时候，陆子吟看向王通。
王通立马回答：“这个莫赤不是族长，据说他养了一只很神骏的獒犬，那只獒犬跟他狩猎过狼群，带回三头狼的尸体。他在西宁附近的吐蕃人眼中是勇士，名望很高。”
“那他到你手下当一个把总，你觉得怎么样？”
陆子吟沉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连眼前人的身份都不清楚。若是早就知道莫赤身份，或许还能在这一个身份当中大做文章。
“那得好好训训他才行。”王通凝神想了想，倒是没有拒绝。毕竟陕西行都司的新军当中不乏鞑靼人瓦剌人，现在多几个吐蕃人也不奇怪。
但没有经过长期训练的吐蕃人，未必有大明健儿作战勇猛，懂规矩。行军作战最重要的还是规矩。
“今年西宁府没有什么变化，等到春天，西宁府将会补足五千人，你现弄清楚吐蕃人鞑靼人的动静，将整个高原的土著弄清楚。”陆子吟吩咐，之前是没有机会，只有书信。
现在能够在一起面谈，他不吝语言，将自己对高原的谋划一点点说出。
大明这么大，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不是充话费送的。
想要让大明有更广袤的土地，不能等下去，必须现在就开始谋划，一点点增加大明在高高原上面的兵力。
要谋而后定。
“末将一定不会让侯爷失望。”王通肩膀上压力不小，向他们这样的千总往前虽然只是总旗，甚至小旗，官职不高。
但在数千人规模当中的公主卫队当中，已经是不小的职位。随后编入总督卫队当中，三百人人人都能充当总旗小旗，是军官训练团。
现在能够担任千总，未来参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公主卫队不断扩张，有了更多职位容纳老卒。
同样是公主卫队构成的京师三大营，以及江浙新军，但多数老卒现在还在总旗小旗上面挣扎。根本原因就是三大营有自己的部队，没有立功机会，谁都要熬资历。
江浙新军没有战斗，规模也小，只有数千人。
这一变故让陕西行都司的新军渴望战争，他们迫切的想要晋升，想要扩张。
什么汉唐疆土，他们历历在目，都看过陆子吟收藏在京师的疆域图。知道现在的大明疆土远远不及前朝。
“不是不要让我失望，而是不要辜负供养你的大明百姓。”
“还不是您？”王通在心里面嘟囔了一句，拱手后走到莫赤身前。
莫赤不复刚才的心悸，他现在已经情绪稳定，心里面只剩哇凉哇凉。
“聊的怎么样了？”王通问了一句，又立马补充：“总督有令，任命你为陕西行都司新军把总，隶属于我麾下，一个月二十两白银。”
“小人叩谢侯爷信赖。”莫赤眼眶一红，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他本以为吐蕃人叛乱，已经在总督陆子吟面前抬不起头，却不想陆子吟竟然任命自己为把总。
把总可不是什么小官职，管辖百人，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俸禄，莫说是在西宁府，就算是在两京也是高收入人群。
信任跟信任也有所不同，性子直爽，心思简单的莫赤一听，立马对陆子吟感恩戴德。
“行了，总督还要在西宁府呆上十天半个月，把事情做好了才是感激总督最好的方式。”
王通笑眯眯的拍了拍莫赤肩膀，环视周围的吐蕃人，鞑靼人，道：“此战已经决了胜负，你们未来是生是死不看你们之前做了什么，而是看你们之后做了什么。”
“大明陕西行都司总督平西侯希望你们能够派人劝降你们的部落，免增杀戮。若是你们的部落投降，解散部落，归入大明西宁府管辖，总督上书朝廷，兴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他打量着眼前的俘虏，一针见血的道：“你们已经是失败者，要么投降，要么死。草原上的规矩在这里也适用，失败者死！是你们有野心想要跟我大明开战，现在你们败了，也该你们去死了。”
莫赤也道：“我不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你们坟前。不过我会准备最好的青稞酒，会给你们送行。”
“行了，没必要跟他们讲那么多，要么投降，要么斩立决。”
最后审判时刻到来，王通笑嘻嘻的，他笑的很开心，很想这些人都去死。
此战主力是他的部下，死的也都是自己每日都会见到的弟兄。关系虽有亲疏之别，但弟兄就是弟兄，让旁人杀了，那就得拔刀复仇。
俘虏们跪了一排，他们垂首，只有一个人干直视莫赤王通，以及远处的陆子吟。
他骂道：“狗贼，你为什么要做大明的狗！我们是来救你的！”
莫赤没有回答，他心情极为复杂，心知肚明这一切的引子是意外。
小小的意外在野心家的催动之后，已经偏离原本的航道。
“我不是你们救出来的，你们做的事情，我感激，现在我想办法帮你们善后，把你们捅出来的篓子，解决掉。”莫赤叹了口气，他确信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从部落再到大明，自己只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任何战争都不要发生。
无论怎么讲，大明治下的百姓日子过的比部落里面的族人更好。
“大明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
他的心情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救自己的人变成了叛逆，抓捕自己的官员现在被关押起来，随时都会被斩首示众。
一个把总带着数人而来，他们押送着掌柜，以及西宁县令。
掌柜的跟县令都面如死狗，他们惶恐万分，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
他们失语，被丢在地上的时候，立马瘫软，跟地面亲密接触。
“千总，卑职交令！”来人拱手。
王通点点头：“总督有令，不用继续审问了，斩立决。”
他察觉到陆子吟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便缄默不语，充当一个工具人。
在落日的时候，监督斩杀西宁县令，以及牵扯其中的商铺掌柜。与他们一道被捕，却没有被杀的官吏商铺小厮百人，都在囚室之中等待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