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只是警告
鞑靼人们并无任何言语，他们熟知草原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能重新划分一切。
大明现在就是草原霸主，他是最强的，自然能够分配所有。
其中一人更是道：“侯爷仁慈，去岁白灾调集无数粮食，这才然让小人部落安然无恙。侯爷无论如何划分草场，小人都毫无怨言！”
一旁，其他鞑靼人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当中出了一个叛徒。他们倒是听命行事，也不是将所有的权利都白白的给陆子吟。
就算要把权利拱手相让，也得卖出一个好价钱啊！
他们震怒，却有苦说不出。
“你们现在是大明羁縻制度下的一部分，是大明百姓，自然应该被赈济。白灾这种天灾，大明必须要帮你们度过。”
陆子吟实话实说，他没讲鞑靼人当做是外人。毕竟后世大家都是一家人，当下虽有数千年的恩怨情仇，但把华夏历史放长远去看。
这片土地上面的人，不是北狄，就是东夷南蛮西戎之类的称呼。
到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现在商贸广开，你们可以做商人，也可以放马，参军。别的行业你们想要参与，也能参与。我大明上下，对你们虽然还有一些偏见，就像你们对我大明一样。不要否认，相互了解还需要时间。等时间到了，什么都好说。”
在场人心思各不一样，朱载坖是佩服又不安。这样的话私底下说说没啥，现在冠冕堂皇的说大家关系还不好，还需要磨合，简直是疯了。
可偏偏，他并未从自己老师脸上看到疯狂，他举重若轻，仍旧在说话：“朝廷有朝廷的做法，我们有我们的做法。私底下咱们都是自家人喝喝酒，吃吃肉，快活一下也没什么。”
“可草原上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咱们都还需要时间。”
“今天我请诸位一叙，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吃肉喝酒，快活一番。草原即将设立府县，各府县下牧民划分牧场，就像土地一样，划分给人。水草丰美的土地少，水草马马虎虎的土地多。前者价值高，分得少，后者分得多。”
“如何抉择，到时候再说。咱们实地去看。”
陆子吟笑眯眯的，看似温和，实则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现在大明说了算，自己此行的就是让他们主动一点，尽快做出取舍。
同时，他也在狐疑，方才说话那个鞑靼人，究竟是真的这样想的，还是有人暗中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两个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路上，朱载坖问：“老师，咱们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陆子吟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不好？我只是去表态，表态之后，涉及到利益划分，是他们自己勾兑。我大明做一个裁判就行了。再说了，你知道草原那一块肥美？那一块不行？”
“还得他们自己说。我们只需要每年按照登记的土地，人口进行官吏，收税就行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做的事情本身是为了什么。我为了草原，给他们自治权利，羁縻统治。但只要名义在我大明，我大明就能一点点将草原变成大明的草原。”
“整个过程很漫长，当下草原大明只有寥寥无几的定居点，看似不值一提。但一旦天灾人祸发生，草原就会洗牌。掌握中原的大明就能将更多人口，土地纳入大明治下。”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朱载坖忽的叫道：“您的意思是在不影响草原的情况下，加强大明对草原的控制，拉拢更多人作为大明的一份子，或是盟友。”
“对。”
陆子吟由衷一笑，这道理懂的人不少。包括他的老爹嘉靖也是懂得，可懂跟做是两码事。
懂了如何去做，未必会践行。
嘉靖将自己的智慧用在政治斗争上面，朱载坖，嗯，这家伙没那种智慧，且短命。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能扳回来。
大明局势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还有得救。
“想要让他们认同大明的话，要优先对他们开展教育，学校也要在草原开战，也要封一些伯爵，侯爵，让他们的子嗣加入军官训练团当中，以为大明效力而奋斗一辈子。”
陆子吟侧目，却是难得认真看向朱载坖。这小子，似乎比自己想的要牛逼的多。
至少比他爹靠谱一点。
他爹，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不错，现在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葡萄牙人的使节，你知道葡萄牙人吧？”
陆子吟明知故问，他在京师三大营放了一个沙盘，只有一定级别的军官才能看的沙盘。
上面就有对大明的一些描述，也有海外的一些国家。
若非陆子吟对世界地并不了解，也搞不到足够多的测绘人才进行补充，他现在就能画出世界地图。
即便如此，沙盘上面也有大致的轮廓。
至少东亚东南亚这一块的地图，很详尽。那是不断补充细节才有的结果，南亚有印度，再往西的阿拉伯海，红海，非洲等地，有一个轮廓就行了。
至于更重要，更不重要的苏伊士，现在还是陆地，不能通航的同时，也是奥斯曼的一部分，是基督教世界的宿敌，以及天主孝子法兰西的铁杆盟友。
朱载坖对西方的了解不少，虽然都是大听途说，但可行度很高。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师，姐姐，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自己。
这没什么好处。
“学生只知道一些关于葡萄牙人的信息，只知道他们小国寡民，却又很多土地，在印度也有自己的城市。”
“对。”陆子吟笑笑：“西方治理土地的方式是殖民，对国内国外都一样，都是拼命压榨。但本土还好，至少有不断地物资输送进来，只要愿意做事，总是饿不死的。”
“殖民地就不一样了，在殖民地不努力工作会被活活打死。努力工作也很有可能没有任何回报，仅仅出于饿不死的状态。”
“那就是奴隶。”朱载坖想到一个名词。
“对，统治者将国民当做奴隶，只是没有立法规定罢了。”
后世大英放弃奴隶贸易，可在殖民地进行的屠杀，虐待，压榨并未减少。他们没有名义上的奴隶，实际上的奴隶数不胜数。他们之所以放弃奴隶贸易，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失去北美殖民地，各个殖民地需要大量人口。
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他不得不从印度招募人手，在殖民地为自己效力。
在匮乏忍受的时候，英国自然不可能去搞奴隶贸易。
而非他们善良，不去进行奴隶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