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人心各异
“直娘贼！这样一点底气，也敢跟我大明作对！”
当最后一个反抗者被看下脑袋，明军并无厮杀后的爽快，只有空虚。他们对战争并不感兴趣，并非是嗜血成性的残狼虎豹。
他们在东边听闻无数鞑靼人叛乱，一路横扫而来，倒是十之八九恭敬地很，远远便迎了上来，表明自家态度，证明自己并无任何二心。
只有少数对大明有成见，却也没有公然反抗。
极少数举起反旗，一瞬间就被大明碾碎。
如同挡车的螳螂，大明军士奔向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究竟杀掉了多少人。
斩首记功虽然还在，可赏钱随着俸禄提升，逐渐减少。
作为补偿的是军功体系，以及能够多领银子的小小官衔。这玩意儿能够充作后备军官，也能作为军衔用，算是另外一种补偿。
陆子吟也想提高大明军事待遇。
原因无他，大明士绅富得流油，消费能力却是很一般。大明不许商人穿绫罗绸缎，商人们只能在吃上面下手，花费虽大，却又不算什么。
现在提高军士收入，自然会让市场上面流通的钱财多一些。这些本就嘤嘤怪还用在军队身上的钱财，不断转移，倒是让军士口袋鼓了起来。
连带着寻常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
而军衔这一个东西便是陆子吟给士卒的福利，也是减少大明总兵的手段之一。
大明文官贵，武官贱不假。但同等级的武将远远高于文官，尤其是一地总兵，不是从二品，便是二品。
文官当中只有南京京师两地六部尚书能够达到二品，武将随便一个总兵就能相差不远。
放在大明开国时期自然没问题，现在却成了无底洞。
搞得大明武将地位低贱，没有对抗文官的能力。
想要让武将有能力对抗文官那并非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但趁机改革的心，陆子吟却是有的。
至少要让大明军队配置更合理一点。
一省一个总兵，再将九边裁撤。武将丢了面子，官衔下降，名称变化，但只要有更多的实际权力，以及军衔带来的格外银子，就足以让大明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儿。
作为极少知道陆子吟想什么的心腹人，陆成看着瑟瑟发抖的鞑靼百姓，只是道：“大明草原总督，平西侯有令：从今日起，诺亚部落归于大明，百姓登记造册，归于大明民籍。五年之后，不能流利说出大明官话者，将被没收草场。”
他目光如刀，这一政策宣布的一瞬间，便是一片死寂。
倒不是没人不满，而是血淋淋的屠刀还在一旁，谁也不敢不满。
“告诉他们，部落成年男女一人五十亩草场，需要按照大明规矩缴纳赋税，允许从商，科举，从军......”
另有军吏慢条斯理的告诉这些人，他们能做什么。
权利本身需要解释，尤其是这些对大明知之甚少的鞑靼人，他们刚刚被大明击败，人心惶惶之下，说得再多作用也不大。
这一度让陆成不愿意在破敌之后宣讲规则。
陆子吟却是不同寻常，他很清楚趁热打铁的好处，便不吝心思，将此地百姓都变成大明的一部分。
宣扬规矩，是手段，却不是全部。
让他们记住血与火当中，还有规矩，才能让这些鞑靼人能够活的更加长远一些。
入夜，军队湖边宿营。军士们老老实实的吃马肉，在帐篷里面歇息，少量士卒将会彻夜不眠，他们要负责此地安全，整夜值守。
此行的五千人几乎没有损失，他们奔袭而来，聚在陆成身边，此刻沉沉睡下之后，不远处的鞑靼人部落方才有了动静。
许是白昼的血腥味未曾消散太多，那一柄柄沾染鲜血的战刀让他们战栗。躲在被窝里面，这些鞑靼人才谈及大明=白日说的话。
对大明说的话，他们一知半解，许多人压根不知道五十亩草地意味着什么，是多大的面积。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身份变成明人，并不知道这一身份会带来什么。
夜色漆黑，只有少数人知道大明的善意。
换做其他部落来袭，此刻部落里面高过车轮的男的都会被斩首。
更别说这些成年男子，在草原应该是士兵的人。
可偏偏在见到大明繁华之后，许多鞑靼人放弃了暴力手段，宁愿在大明来袭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部落被大明攻陷，也不愿意用战争的方式解决问题。
许多人都在春夏与人南下，将马牛运输到了京师，甚至更南方，的见到大明的花花世界后，赚取的钱财，让他们对大明大为改观。
有识之士纷纷意识到战争解决不了问题，但更痛苦的是，战争并非是普通人能够掌控的，而是当权者。
......
“拜见侯爷！”
呼伦贝尔的小城门口，陆子吟一行方才到来，便有无数人在城门口迎接。
鞑靼人不是大明官吏，不需要工作，他们早早地便聚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陆子吟到来。
大明册封辽东女真人，朵颜三卫的鞑靼人为侯，为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草原，这让无数野心没那么大部落头领聚在一起，想要趁机谋取好处。
眼下平西侯到来，他们心中翻江倒海。本以为了来的是平西侯一行，不曾想便是骑兵就有超过两千人。
这一数目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大明强军无数，骑兵更是一个天文数字，陆子吟每次出行，身边所带的骑兵不多，不是不能，而是他不想。
就像皇帝不能出京师最大的问题不是安全问题，而是花费巨大，沿途护卫上万人，消耗更是天文数字。
即便是王朝鼎盛，也没有几个文官愿意出钱让皇帝浪费。
更别说眼下大明没那么多钱给嘉靖挥霍。
在文官看来，有钱他们花掉正好，让皇帝花钱，那不是浪费是什么！
“起来吧，这么早来这作甚？”
陆子吟环视一圈，眼看都是熟人，不禁一笑。
那些鞑靼人闻言笑道：“侯爷吉祥，俺来这里其实是想要去京师享福，每年来往草原京师，让商队货值南北，赚一些辛苦钱。”
“去京师？”
陆子吟意味深长的一笑，想到了这是因为辽东有人做了榜样。
江湖之中，人多了，自然有不同见解。
有人有野心，有人图太平。
尤其是当草原难以再有争端的时候，要么在草原当狗，要么去京师当一个闲散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