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区别待遇
“老师，这是外交吗？”
申时行不懂，但他大受震撼。大明上下，他走过无数地方，见过无数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老师的外交手段。
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他毫不怀疑自己老师底气十足，但对外这样做，是否太过严厉了？
“外交？这算是外交吧。”
陆子吟却是浑然不在意，别说几个外国人如何看待自己，大明上下看自己不顺眼的人，还不是海了去了。
这些人数目庞大，可又如何？他们能咬死自己？
“对外交流看的是所求。无欲无求，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大明对周遭藩属国，部落，大多如此。这西班牙人，俄国人，桀骜不驯，必须给他们几耳光，才能让他们知道这片土地究竟是谁做主。”
陆子吟语气平淡，似乎对两个这个世界上的国家下达最后通牒，只是一件小事。
申时行悻悻，突然发现对自己老师而言，这真的就是一件小事。他是知道这两个国家所在位置的，知道他们在南洋，以及大明附近掀不起什么风浪。
两个蕞尔小国，根本不是大明的对手。
“不过老师，您平时不都是说行事要谨慎吗？西班牙人虽然不强，但居于南洋，兵马也不少。若是与之开战，只怕数年之内，战争不会停歇。”
“那又如何？我大明与之开战，不过是派遣一支舰队南下。大明本土并无任何影响。一旦胜了，我大明将能够将半个南洋揽入怀中，变成我大明的土地。”
现在欧洲人的殖民还未在亚洲广泛兴起，这是机会。
“学生明白——个屁。”
申时行愕然，万万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他能预想到朝廷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这无疑是让开海再度陷入某种死循环当中。
甚至大明海贸也会因此暂时中断，一年下来，损失的钱财乃是天文数字。
他将心思憋在心里面，当下一言不发。
倒是陆子吟漫不经心的道：“当头棒喝之后，他们必定能够做出更好的选择，也免得我大明处处都要动兵。也好觉欧洲的那些小国家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申时行大受震撼：“老师原来是不想处处用兵，那老师觉得，谁会屈服？”
“谁都不会。”
陆子吟咧嘴一笑，不动手，那些国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大明来到这个世界，是靠着一场场战争打起来的。
想要证明大明，必须用战争才能做到。
“老师想要跟他们打？”
“方才我跟你说了，对付他们，大明连偏师都用不上。海军一支万人军队南下便能够扫平南洋。至于俄国人，鞑靼人不是不服吗？那就让陆成动手再狠辣一些，将他们驱逐到俄国人的草原上面去。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求我家道长了。”
申时行愣了半晌，才猛地发现，似乎真就这么简单。
不是别人太弱，而是大明太强。随便一点手段，大明都能让对方难过。
“舰队每岁都在护送商船南下，增加规模不难。只是此战谁去？戚将军？还是老式您？”
陆子吟想了想道：“应该是我负责，大明上下，对了解海外的是我。”
“不对不对。”
申时行猛地起身，看向自己老师：“老师您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从辽东总督变成江浙总督，甚至浙直总督！”
“若是那沙皇俄国不服，草原之战不用老师您出发。随便一个人就能将其灭掉。草原尽皆不毛之地，南洋土地肥沃，一年三熟也不在话下。老师是想要迁移百姓南下！”
他目光愈发明亮，看的真切。
自己老师野心勃勃，想要的不仅仅是从属于朝廷。他也想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利益。
管他别人怎么想，他都要借此机会，完成转变！
甚至官职也能上涨。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记你一功。”
陆子吟微微笑，让申时行一时间怀疑人生——难道自己老师并未想着跟西班牙开战，南下就任总督？
他不信，但也不好质问自己老师。
那可是自己老师啊！利益相关，他不愿意说，那边不说，没什么好强迫的。
“老师，他们两个如何处置？”申时行愣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心情复杂的开口。
“他们自己会离开大明，不过这一次，让那个伊万带着一些货物回去。大明目前跟西班牙人的贸易全都中断，商船加强防护，舰队巡守从广州到马六甲一线，任何对大明有敌意的行为，都要予以还击。”
申时行咋舌，这样一番话一旦泄露出去，就不是西班牙对大明开战了，而是大明主动挑衅，在南洋挑起战争。
当下行军作战，军士用命，全在后勤，抚恤，以及奖赏有力。他们巴不得大明终日跟人开战，以此维护他们的利益。
总有人会觉得自己不会死，能够笑到最后。
“老师您是想要跟俄国人合作？”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他们现在只看到鞑靼人的威胁，并未看到跟大明合作的好处。当下我们没有能力越过乌拉尔，将沙皇俄国变成大明的一部分。就退去其次。”
“老师是想要从沙皇俄国当中找寻新的合作者。一旦沙皇俄国跟鞑靼人的战争进行的不顺利，他们便会想到大明，或许会有人愿意妥协。”
“这样的人一个两个不算什么，一旦人多了，沙皇俄国对大明的态度也会有所转变。或许会有人讨厌钱，但没人会不需要钱。”
听着连珠炮似的话语，陆子吟颇为赞许的点头。
“大明想要征服的是世界，不是一隅之地。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团结更多的人在大明一边，而不是让他们成为我大明的敌人。”
“这些事情你多多上心，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日后兴许你用的上。”
申时行郑重其事的点头：“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心中明白，这样直接的教导是寻常时候没有的。尤其是自己老师对外强硬，三言两语便敲定一个国家的死活。
六部当中，这样的事情根本轮不到自己旁观，更别说插嘴。现在见多了，日后经历类似的事情，也能多一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