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袭击
从大明境内而来的商队是真的，负责这一商贸的是准备洗手不干的张海鑫。
无他，草原贸易插手的人太多，这是无本买卖。就算是没钱的游牧民，他们也只需要带上干粮，将牲口赶到千里之外，甚至不需要一千里，就能赚到不小的本钱。
一次又一次的贸易之后，所有参与贸易的游牧民都会小有资本，继而占据草原贸易的大多数份额。
好在草原除了牲口以及皮毛之外，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张海鑫也不是没听说过大明官方在草原上面探矿，想要挖矿。
但所有人不觉得这篇草原上面会有矿石。
草原的贫瘠是公认的，而非是某个人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尽快从草原贸易抽身而出。这一次，他的目的并非是买多少牲口，而是从遥远的北方说服一些人南下为自己效力。
他在大明辽东看中一片草场，想要将各地买来的牛羊放在辽东养大之后，出售给大明江南。
辽东港口众多，也有草原，加上土地成本极低，正适合修建牧场。
可让张海鑫没想到的是，从草原上面雇佣一个牧民的成本不低。愿意离开家乡的牧民早就被雇佣到南方去了，这些对牲口熟悉的汉子在哪儿都会受到重用。
草原贸易到现在快两年时间了，能够让张海鑫挑选的牧民大多本事稀疏平常，不划算。
这让他不免想要前往大明控制的土地之外去贸易，一来是赚钱，二来是招募更多人为自己打工。
有了牧场牛羊，没有足够多会伺候牲口的人，那就麻烦大了。
更别说日后跨海贸易的时候，还需要人随船照顾。
人，大明真的很缺。
“这个，多少钱？”
来自于乌兹别克境内的游牧民是听不懂大明官话的，但好在雇佣一个不错的牧民照看牲口不易，但一个翻译并不难。时值秋日，已经到了一年最后的时候，北海县附近只要花钱，就能雇佣到空闲的游牧民为自己效力。
这些是临时的短工，通常只有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游牧民们对此并不抗拒，恋家的人也不介意在无事的时候赚一笔小钱。
听着翻译的话，张海鑫抬头，露出笑容：“这个头绳不要钱，是小礼物。”
“礼物？”那哈萨克牧民听到这个说法，不免有些忐忑。草原上还没有免费的就是最贵的说法，但他们这些质朴的游牧民很少会接受别人赠送的东西。
尤其是面对商人的时候，他愈发不敢接受这些东西。
“当然，这个不是谁都有的礼物，如果你在我这里买了东西，我会把这个送给你，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不能给你。”
张海鑫并不吝啬，他只是明白这些人的心思。白嫖大明士绅人人都会喜欢，但这些质朴的汉子绝对不会将白嫖当成好事。
他们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觉得收了东西，就要帮忙做事。
“那好。”哈萨克牧民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心动的样子，也觉得这红色的头绳很配自己女儿。
让他下定决心的则是牵来的牛羊还有马。这些一岁多，两岁的牲口是换取跟的更多物资，让这个冬天，多一些暖意。
“牛羊，卖掉。要茶叶，粮食，以及铁锅......”
行商多见这样的交易，游牧民要的东西零零散散，并非某一件东西。其中利润高低全看行商是否有良心。
在大明境内，还有人管辖价格，保证双方利益。毕竟谷贱伤农，牧民赚不到钱，自然无法改善生活，更没有消费能力。
让中间商赚取太多利润不好。
毕竟行商都是规模效应，规模越大，能赚的钱越多。
张海鑫便是这些行商当中的一员，做事还算公允。这些价格比在大明腹地高了不止一倍，但在草原上却是便宜的很。
往日这些中原来的商品，没有一个便宜的。现在粮食比奶制品还要便宜。
少量从辽东，或是朝鲜运输而来的粮食开始在草原销售。
“一头牛，其他你还要卖的话，我给你拿银子。”
最后，张海鑫给出一个还算公允的价格。
对小门小户而言，一头牛的价值不菲，换取的物资也能够一个人活上一年。一家人省着点吃，也能撑半年。
剩下的一头小牛犊，两只羊，以及一匹一岁多的马都在出售范围当中。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匹一岁多的马，那是天生的战马苗子，生的雄壮，毛发更是枣红色。
放在评书里面也是一员大将才配拥有。
“银子能干嘛？”那哈萨克的牧民有些不懂，草原都是以物易物为主。倒不是说他们没有贸易，而是他们没有稳定的货币，金银这样的贵金属只有上层才用得起。
“能买东西，你可以拿银子跟所有大明商队交易。而且银子可以一直存放，不用担心损失。”
张海鑫耐心解释，跟游牧民族打交道多了，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
对一辈子没有任何资产的游牧民族而言，贵金属比较难理解。
好在大明商队一次次到来，给了他们信心。
但这一次，给他们信心的却不是大明商队。
“呜呜呜！”
骤的，低沉的角号声响起，那声音洪亮尖锐，直叫还在交易的行商，哈萨克人惊悚。
“敌袭！”
不同的声音响起，但意思是一样的。
那都是高呼的敌袭，代表他们的恐惧。
张海鑫这样没打过仗的更是慌乱。
作为行商，他当然知道北面不太平，可真正遇到的时候，他还是顶不住。
无他，军情如火，角号声响起之后是马蹄声，以及出现在视野当中的骑兵。
那一支骑兵没有任何旗帜，他们默契的在靠拢之前便是一轮箭雨袭来。
再跟大明军队作战用不上的招数，在对付这些部落的游牧民的时候却是分外有效。
游牧民族很穷，他们别说是大明军队装备的铁甲，棉甲，便是皮甲他们也没有富庶到人人都能装备。更别说现在是在贸易，而非战争。
不仅仅是没有着甲，他们也没有武器，弓箭，战马。
什么都没有才是现状。
“你快走！”张海鑫被猛地拽了一下，只见那刚才还在跟自己交易的哈萨克人从腰间拔出战刀，奔向远处。
倒是他的女儿，刚才一直都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推攘着他，说着张海鑫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