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碾压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已经双手握紧战刀，躲在帐篷里面，抖如筛糠的张海鑫猛地窜起来，叫道：“明军！是大明军队来了！”
他惊悚到欢喜只用了一瞬便便顺畅的转换，眼中却是不安。
别看他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在见到真正大明军队到来之前，他却是不相信耳畔的枪声真的是大明军队来了。
倒是负责此行安保的老张道：“错不了，刚才我便听到了，是大明的火枪发出来的声音。”
“三叔，是真的吗？”
他一脸严肃，看似正常，实则只有一条胳膊。
若非如此，他现在还是军人。因为伤病退役之后，有一定官职，或是立下大功的可以安置在府衙县衙当中，他拒绝了这样的安排，反倒是回家种地。
他本是北直隶沧州人，是张海鑫的本家三叔，关系不亲不远。但张海鑫一想到要北上，便将自己三叔请来。
来回数次，彼此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现在见说，张海鑫苦中作乐，如此问道。
“是真的，刚才枪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老张面无表情的解释：“打过仗的人都听得出来。”
“那咱们杀出来，帮忙吧？”张海鑫身边一个小厮开口，他跃跃欲试，想要跟外面的蛮子干一架。
“不行，你们没打过仗，没有任何训练，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明君来了，咱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老张面不改色，仍旧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要搞明白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咱们什么都不做？”
“是你们什么都不做，我出去看看，让那些哈萨克人躲起来。”
老张摇头，他是军人，此刻哪能坐视不理。一人力穷，只能保护自己身边人的时候，他选择暂退一时。
现在明军来了，能少死一个人也是好事。
“我们也可以。”
“下次吧。”
老张起身，提起刀出了营帐。余下的人想要跟随，却被张海鑫拦住：“咱们还是不要拖后腿了。”
他紧咬嘴唇，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没用。外面正在厮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好在，那越来越近的枪声让他心中大定，营帐外面的呼喊声他也听得见，那是三叔在呼喊哈萨克人聚在一起对抗那些鞑靼人。
或许是灰暗当中的一丝希望，哈萨克人逐渐靠拢。他们衣甲染血，大多数已经精疲力竭。
面对鞑靼人的攻势，他们无法阻止起任何有效的反击。现在营地外面出现大股军队，他们也闹不清对方身份。
明军只是将眼前的敌人一点点清除干净，他们并未高呼自己的来历。那一面面战旗看似能够显露身份。但此地的哈萨克人压根不认识“大明”二字，对这一旗帜并无任何了解。
对他们来说，大明远在天边。
眼下鞑靼人节节败退，他们也只是目光冷冷的盯着那些鞑靼人，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各种各样的愤怒聚在一起，蕴含在那能够杀人的目光当中，伴随一张张被拉开的强弓，穿透鞑靼人的身体。
不断有鞑靼人倒下，他们已经无力清理身后的敌人。明军到来让他们肝胆俱裂，无人想到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也能遇到大明军队。
鞑靼人为首的千夫长更是想到，这可能是哈萨克人跟大明联手布下的局。不然大明商队多次抵达乌兹别克汗国，但自己一出手，大明骑兵便杀将眼前。
这是一个陷阱。
他不禁心中慌乱，恨不得现在便拨马就走。大明那不是鞑靼人能够彻底战胜的对手。
多年交锋，每一次鞑靼人获得微小的胜利，便会被席卷而来的大明军队再度击败。战争已经不是古早的时候的模样，比拼的是国力。
大明可以损失一个百人队，一个千人队。但连战连败的鞑靼人损失不起，每一个族人都很重要。
“撤！”
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只剩下下一个念头。他不断向后看，找到空隙之后，便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他不信大明能在草原上面设下天罗地网，将自己活活困死在这片土地上面！
他不信！
“只要能逃到亦力把里，大明就鞭长莫及了。乌兹别克七十二部落，有一半都是咱们的盟友！”
“点燃火把，我们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也别想得到！”
乌兹别克以及哈萨克的血脉相通，他们是栗特人跟突厥人的后裔。只不过哈萨克是自由人，他们反抗了乌兹别克的统治，以自由为名。
乌兹别克汗国的统治方式也是继承自突厥人，他们以七十二个大部落为主，零散的小部落数不胜数，但并无法影响乌兹别克汗国的政治。
鞑靼人在这片土地上面，一直都是乌兹别克人的盟友。现在自己有难，乌兹别克人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对抗大明。
千夫长想到这里，稍微放下了心。
乌兹别克国内暗流涌动，无根浮萍一样的鞑靼人反倒是成为当权者手中的棋子，最好的雇佣兵。
无论是镇压内部叛乱，还是对抗沙皇俄国，鞑靼人只要拿到钱，都能冲到最前线。
对他们来说，战争不算什么。
可怕是在异国他乡，失去一切之后，自己什么都没了。
脑袋里面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之后，劫掠营地的鞑靼人千夫长已经点燃火把，他将火把丢到营帐上面，看着火红色的火苗一点点吞噬泛着白灰色的毡棚。
大明很富有，但这里是千里之外的乌兹别克汗国，并非大明境内。
“着火了！”
随着一顶顶帐篷被点燃，浓烟冲向云霄，陆成脸色一黑，骂道：“直娘贼！这些王八蛋得不到的东西便要毁掉，来人，将他们这些灭绝人性的家伙都给老子杀掉！反抗者杀无赦，投降的也别想安生过日子。”
“遵命！”
“是！”
明军夜不收们问询开始进行最后的合围。他们警觉的包抄，远远见到有人从营地当中窜出来，便举枪齐射。
枪声之后是惨烈的白刃战，夜不收们不再用夜不收的战法，而是直接撞上去。
战马嘶鸣，军士惨叫。
明军猛冲猛打，不要命的打法打的本就胆寒的鞑靼人望风而降。
好不容易从营地当中杀出的鞑靼人见到自己几分之一的明军不战而溃，奔向草原。
数目更加庞大的更是跪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