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不关心
“直娘贼！他们总算是来了！”
小小的营地外面，陆成等的脸色发黑，他破口大骂，骂的是那些来晚了的哈萨克人。
一旁的军士默然不语，听着上官的上官骂娘，心中倒是生起几分亲切感来。
毕竟是自己人。
“来了！”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夜不收回撤禀告的时候，陆成收敛脸上的不满，转而换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他冷冰冰地打量着不远处的来人，他们身份复杂，但此刻聚在一起，倒是有点意思。
“欢迎诸位到来。”
相距还有不到百步的时候，陆成上前看着他们，拱手迎接。
那些哈萨克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队伍当中的乔勒潘汗，他跟大明打交道最久，应该知道这些明人的身份。
“那是大明草原副总兵陆成，手下有两万骑兵。”
乔勒潘汗面无表情的介绍着陆成，在约莫还有二十步的时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小人拜见总兵。”
随行众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跪，还是不该跪下。大明规矩森严他们是知道的，那里容不得任何自由散漫。
可是现在跪了，低人一头啊！
好在陆成不喜欢这些俗礼，更别介意这些人站的笔直。现在站的笔直，待会儿这些王八蛋就站不起来了。
“此处不用多礼，侯爷就在里面。”
侯爷！
听到这一称呼，他们动容，亚历山大。
面对陆成他们还能直起腰杆，可那平西侯那是什么糊弄的人。
草原上面，不乏有来自东方的传说被加工，被改编。
有的人说大明平西侯生的虎背熊腰，或是夜叉模样，不然也不能将鞑靼人一站击溃，将俺达汗都给杀了！
哈萨克人的汗部落头人都可以加在名字当中，但鞑靼人大汗只有一个。
乔勒潘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他脸上没什么神色波动，只是觉得自己这一次妥了。
并非所有人都希望加入大明，许多草原部落对头上的枷锁很抗拒，他们有自己的野心，想要继续压榨族人，以此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
虽然才见识到大明一角，乔勒潘已经意识到大明绝对不是一个腐朽落后的部落能够对抗的。
哪怕上下都团结起来，在对抗大明这件事情上面达成一致，他们也不是大明的对手！
那是大明！
直到现在，哈萨克人还未完全摆脱乌兹别克对自己的统治！
乌兹别克还是这片土地上面少有的强权势力。
陆子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知道的哈萨克，跟乌兹别克并非是后世那一模样。
就像中原王朝不断继承正统，甚至国家名字都不会更改一样。草原争霸也是如此，继承前者的名字，比自己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更容易一些。
尤其是北部草原，靠近通古斯地区的游牧部落，只有他们自己看到收税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今年归属于那个国家。
小规模的冲突，大规模的冲突不计其数，城墙上的旗帜不断变换。
痛定思痛下，乔勒潘这样的人更希望有强权能够终结混乱。哪怕来的人是外人，并非是乌兹别克人，更不是哈萨克人。
那不重要。
是大明就好。
营地繁荣，无数牧民聚在其中正在贸易，他们并无上位者考虑的那么多，只需要满足自己需求便是。
成群的牛羊被送到了营帐当中，取而代之的是茶叶棉布麻布盐巴这些便宜的生活用品被牧民带走。
陆子吟有心在此处修建一座城市，作为大明前进的桥头堡。
说要将沙皇俄国赶回乌拉尔山，那就得现在做好准备。大明并不匮乏远征的能力，但贸然远征并不划算。
必须打好基础，以此地作为出发点，后勤压力会小很多。
来自于各部落的头人进入营地内部后，尽皆感慨大明防守森严，哪怕是此地实际上已经属于大明，可大明军队并未放松，而是审视着眼前一切。
“大明防御森严，像是给咱们的下马威。”
“这倒不一定，听说大明在北海的防御也很严，尤其是城内，是有宵禁的。”
“兴许是他们觉得会有鞑靼人不要命造反吧。”
乔勒潘汗听着身边人压低的议论，还未发表自己的见解，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人等待。
那是一个年轻人，身上并无任何华丽的装饰。偏偏他就那样站着，便让方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头领缄默起来。
不怒自威！
乔勒潘汗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下意识的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大明平西侯。
陆子吟等到自己的目标，只是一笑：“欢迎诸位远道而来，这边请。”
他反客为主，却没有人觉得有问题。这里虽然不是大明土地，但大明军队在侧，谁也不敢质疑。
反而他们连连拱手，卑躬屈膝的打招呼。
陆子吟也是笑呵呵的在翻译陪伴下，挨个认识了一下这些部落头人。
这一趟西行，在遇到意外之后，总算是遇到了正主，一切都还在控制范围当中。
“侯爷请诸位坐下，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
来了，总算来了！
当翻译开口后，在场的头人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乔勒潘汗，以及江布尔汗身上。他们是代表，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前者希望倒向大明，后者则是想要保持中立，不参与大明跟乌兹别克，以及鞑靼人的战争当中。
“敢问侯爷，大明是否愿意留在此地！”
乔勒潘开口，他目光灼灼，起身之后便看向陆子吟，等着一个肯定的回答。
大明能够留在此地的话，他们这些希望战争结束的人也有了新的靠山。至少不用再担心被鞑靼人跟乌兹别克人突袭。
陆子吟淡淡回应：“在清理掉鞑靼人之前，我会向此地主人买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那些北元余孽带走了玉玺，我大明天子迫切想要将本就属于大明的东西夺回来。”
“大明拿到玉玺就会离开？”江布尔汗忽的开口，他也起身，目视陆子吟。
“大明军队会在入冬之前撤离大部，只会留下五百人负责此地防务，构建商道，将这里变成大明跟诸位贸易的地方。”
“在未来几年，大明可能会跟沙皇俄国开战。为了驱逐他们，我大明会将此地作为前进基地。”
“你们的矛盾，本侯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