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分裂
“你为什么要把部落送给大明？”
短暂的会议之后，各部落的头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们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
倒向大明，他们倒是接受。大明富裕，跟随大明怎么都能过上好日子，还能被庇护。
可将自己的财富，权利交给大明，他们却是不乐意。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乔勒潘饶有兴致的看向他们，他是不会说自己通过贸易赚的钱比从这些不服统治的牧民身上赚的钱更多。
部落的权利来自于血统，也来自于权利压迫。只有不断压迫部落当中的人，才能维持自己的权利。
但这样一来，部落便无法强大起来。
极少数通过战争建立庞大国家的部落也会如同烟花一样快速陨落。
战争带来的好处跟坏处一样多，足以吞噬一切。
“赌一百头牛，那些人无法让鞑靼人将他们的玉玺，以及统治者交出来。他们也会倒向大明，成为大明的一份子。你们想要封侯，去大明腹地生活，就得缴纳投名状，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忠诚。”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这里找茬。我的部落可以随时迁移到大明境内，你们能吗？”
他不屑一顾，对这些对权利构成一无所知的人心中无比鄙夷。
“我告诉你们，想要在大明站稳跟脚，就得抛弃自己现在的身份，成为大明的一份子。”
他转述自己在北海听到的话语，也到了很多鞑靼人跟其他部落的人和谐相处，再无争端。
有饭吃了，有钱了。想要娱乐还能在北海城外的篝火边上摔跤，决出谁才是勇士。
大明不许杀人，对摔跤却没有限制。
包括骑马，射箭，这些本来用于战争的手段，现在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大明并不禁止弓箭，只是限制在人多的场地使用。
如此盛景，乔勒潘恨不得加入进去，不只是为了钱财，更是为了活着。
中亚乱糟糟的，战争不断吞噬部落，一个个熟悉的人成为记忆的一部分后，乔勒潘想要安定的生活。
不是服从大明，成为大明的羁縻，眼中钉。
而是更直接的加入大明，去草原放牧，做生意，子孙后代也能成为大明人。
只可惜自己年纪太大，也不会科举，不然还能当官。
......
陆子吟很清楚，大明的制度以及稳定对任何外来者而言，都是天堂。平民可以当官，虽然难度很高。但总归是量才取用，有才能的人总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哪怕是一县之地，有也比没有好。
至少在当下，后世诟病的科举取士并非是坏事。
科举真正的问题在于考试的试题过于死板，好在严谨，坏也坏在这一分严谨上面，让四书五经变成经典，攻读变成研究，必须照本宣科进行解释。
不过眼下，这不是自己能做的事情。
蛋糕要一点点切开，等利益共同体够大的时候，科举改革也不是不可以。大明很大，能够慢慢进行，不需要同时进行。
眼下哈萨克人归附，不仅仅是一个部落那么简单，还是大明对外政策也要不断变换。放在原本的大明，这样一件小事足以折腾好几年。
但在眼下，自己就能决定。
在洁白的宣纸上面最后补充了自己对于中亚的看法之后，陆子吟不免强调了一下片土地对大明的意义不仅仅是战略，更是这片土地被大唐征服过。
这就够了。
大明无处不以正统中原王朝为样，认为自己是继承中原王朝的人，皇帝也是天朝的皇帝，意为天下人的皇帝。
换做旁人或许不会在乎这些，但那是嘉靖。
何况皇帝哪有不会好大喜功的，更别说这是好事。大明征服更多的土地，皇帝脸上也有光。
烛火跳动，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那些对大明并无好感，夹在两个国家中间的部落头领们总算凑齐了。
他们人心不齐，彼此之间多有龌蹉。
一聚在一起，便有人问：“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作甚？大明就在隔壁，容不得我们密谋。”
“不是密谋，是讨论我们的未来。”江布尔汗耐着性子，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对倒向大明，或是接近乌兹别克都十分抗拒。
甚至他们自己的族人哈萨克建立的国度，他们也不想加入进去。
这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谁也不愿意去当别人的小弟。
“我们？老子打死也不敢你合作。”
一个哈萨克人猛地起身，怒气冲冲的看向江布尔汗：“大明再不济，也会对鞑靼人开战，你们倒好，压根没准备对付鞑靼人。”
“你不就几个家人死在鞑靼人手中，算什么？草原上的儿女多了去了，你想要几个女人，老子现在就把人送到你的帐篷里面去。”
“这能一样吗？”
“女人，孩子，死了还能再有.....”
“我去你妈的。”
拳头砸向江布尔，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人拉住来人，开始劝架。一时间，营帐当中乱作一团。
那汉子咬紧牙关，不管不顾的往前扑，他非得揍这个家伙一顿不可！
“哎呦。”
半晌，江布尔黑了一只眼框一切才告一段落。
他想的简单，现在想得再多，也只是徒增烦劳。大明在侧，人心思变。
各部落利益本就不一致，互相之间的关系也有好有坏。除了乔勒潘那样的家伙，没人愿意真正倒向大明。
江布尔想的简单，他只想维持现状，大明不要过来，乌兹别克也不要过来。几个部落在此处自娱自乐，在两个国家的监控下日子不会太差。
反倒是倒向任何人，部落都会成为缓冲区，会成为战场。
可是没想到大明动作凌厉，部落立马半数倒戈，甭管这些人跟大明合作的程度如何。一旦大明在这片土地上面站稳跟脚，其他部落的奴隶全都释放后，自己部落的奴隶，以及族人还能否甘心被压榨。
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整个汗国，甚至南方部落都一样的时候，奴隶还能忍受。一旦他们知道在东边的国家没有奴隶之后，他们将不再安分。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大明会夺走我们的一切。我们必须施压，让大汗放弃鞑靼人，将他们交给大明。”
“大汗要是不愿意呢？”
有人问，但这没人回答。
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