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可以合作的敌人
“侯爷！南边舰队来信了！”
在等待更多消息汇拢的时候，陆子吟急匆匆的拆开手中信封，看着长长的信，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
寒风凌冽，激的人少了困顿，精神起来。
来自印度洋的消息是如此之晚，让陆子吟也不免失神。
可要在印度洋上面开辟一条道路，直通大明，那只能上天。
走陆地最快的捷径是天堑，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峰，珠穆朗玛。
走不了捷径，只能绕行中亚，走西域。如此一来，便又是上万里的路要走。
这样长的路，真不好走。
走印度洋，同样不好走。
葡萄牙人在这片土地上面的统治并不完善，在教皇子午线划定之后，这片土地原本属于他们，可随后荷兰人参与其中，英国人法国人也想要海外殖民。
在这方面，葡萄牙跟西班牙占尽先机，也只不过是在远洋贸易上面占据优势。坐地虎还是他娘的奥斯曼。
当战舰离开果阿，书信送回大明之后，谭纶愈发忧愁。这片土地的战争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万余人的死伤不算什么。
每当在舰首上面眺望大海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看向家的方向。
放在船长室当中那一张远远不算精细的地图上面的一个个海港，他去了不少，心知肚明自己此刻要横渡印度洋，在非洲补给之后，迅速南下。
绕过好望角，才是欧洲殖民国家的势力范围。跟英法不同，西班牙人在非洲的殖民地都是挑挑选选，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都是航路附近。
而非是后世英法那样，几乎将整个非洲收入囊中。
谭纶并不知道此去还要多久，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他不断记录下来，等着某一日汇总在一起，好叫天下人知道西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其中部分内容则是被他摘抄下来，送给皇帝。
陆子吟此刻所见，便是谭纶用心书写的各地民情。
自从跨越阿拉伯海之后，沿着海岸航行的葡萄牙人便经常在海岸线附近停靠，在港口当中补充物资。
究其根本还是非洲并无强大国家，这片土地上面多得是蛮荒落后的部落。这些港口说是港口，实际上只能容纳小船停泊，补给一点蔬菜水果以及淡水。
真正的补给还需要在葡萄牙或是西班牙的港口才能进行。
除了风土人情之外，还有张龙的私信。
“侯爷，果阿港被炮舰摧毁，只剩一些残余。使节团继续向西，此行不知几万里，下一封信或是半年，或是一年后才能送达，还请侯爷勿要挂念。吾辈一定会让我大明在欧罗巴站稳跟脚。”
“然舰队向西，与一支据称是奥斯曼的舰队相遇，彼此之间并无冲突。其人对大明很感兴趣，购买了很多瓷器铁器，还想要回西奈后禀告他们的皇帝，随后前往大明。”
奥斯曼也来了？
陆子吟不记得奥斯曼的海军如何，但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弱，不然也不能将威尼斯按着打。
只可惜那是地中海。
到了红海以及阿拉伯海，奥斯曼的战斗力还能发挥几分，只有天知道。
“总归是大国，知道外交。”
陆子吟撇撇嘴，对谭纶描述的风土人情不感兴趣。
毕竟后世的非洲部落跟眼下并无差别，还是一样。
看多了纪录片之后，陆子吟也能理解他们的原始。只不过那并没有太多同情，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
长长的书信当中真正有用的，也就是那一点点关于奥斯曼的描述。
大明可以将奥斯曼当做假想敌，但也可以跟他们做生意，多多交易。
没人会觉得自己口袋里面的钱多。
尤其是大明跟奥斯曼都匮乏互殴的本事，跨越数千里的战争，哪怕是海军，也会伤筋动骨。
欧洲殖民者是不断建立殖民地，将边界推到某个地方之后，军队才会随后慢慢积累。
治民也不是一步到位，西班牙跟葡萄牙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国，他们的人口不足，加上需要防守的本土，海外殖民地太多。
他们本法国人英国人的殖民路子完全不一样，他们顶多与某个地方进行贸易。统治，尤其是直辖，那是他们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数百年的经营，他们也只是保住了一部分殖民点，而非殖民地。
反倒是后来居上的法国人英国人他们国力更强，人口更多。在工业革命的时候，大量无土地活不下去的人去了新大陆，或是殖民地，让这两个国家靠着工业革命，以及压榨殖民地，彻底奠定了自己的霸主地位。
西班牙人没落之后，欧战便是英法争霸之战。
眼下一起还未开始，殖民大国靠的是战舰，而不是陆军。
由此可见，这些海洋国家陆地能力有多孱弱。
至少西班牙大方阵用到大明，也会面对大明的火枪火炮构筑的防线，被彻底打垮。
更别说现在西方对东方的需求是贸易，而非土地。
单说土地，他们真不缺，他们要的是香料，以及大明的各种奢侈品。
对有大量人口的土地他们根本不敢招惹。就像西班牙人在吕宋建立的殖民地，大多是在小岛上面设立总督，缓缓蚕食这些部落制度的国家。
而非是用强大军队横扫，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
小国寡民的西方国家对比奥斯曼而言，根本不算是大明的威胁，跟大明的合作也不会很大。
反倒是奥斯曼，人家占据伊拉克，以及埃及。也就是说大明的货物能够从伊拉克进入中东内陆。
而商船更是可以抵达埃及的苏伊士，以及西奈地区。
别看现在还没有苏伊士运河，可数十公里的道路根本不算什么。奥斯曼捏住这片土地之后，几乎垄断了来自东方的香料以及奢侈品。
西方靠着大航海也只是获得了跟大明交流的机会，而非能够在成本上面竞争过奥斯曼。
好在奥斯曼也是心黑的主，他坐中间商后卖出货物的价格不比荷兰人从大明贩卖到荷兰的便宜到哪儿去。
如此一来，远洋贸易的利便被无数人看在眼中。
从荷兰穿越大西洋，抵达好望角，在穿越印度洋，抵达太平洋的冒险。在当下是热门航线，哪怕不识字的人，也会在债券交易所进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