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无用之人
“则呢么办？”王宫当中，再度屏蔽了外人之后，叔侄两个对视一眼，就在阿布德蛮心苦涩的时候。
皇叔道：“大明来势汹汹，布哈拉对他很重要。既然我们现在无法反抗大明，那就暂且顺从，让他们看清楚大明包藏祸心之后，再叛离大明。大明的根本在中原，不在布哈拉。”
阿布德心怀疑虑：“皇叔，大名要是......”
“没有那么多要是，大明再强，也无法真正影响布哈拉。他需要我们协助他对抗波斯。只要布哈拉愿意跟大明合作，他们一定会忘记之前的不愉快，跟我们合作。”
“等波斯人退军之后，布哈拉立马训练军队，整顿部落，时刻待战，让大明制造咱们的厉害！”
阿布德一阵沉默，但还是被皇叔画饼给骗到。他真心想要尝试白嫖大明。
“大明答应了帮我们协调，让波斯人退军，与我们和谈。”
阿布德听到这里，总算心中大定。
是啊，布哈拉还有价值！
阿布德来得很快，哪怕心中对大明警惕，他还是出城，在波斯人的目光底下看到了正在烧烤的大明军队。
草原不缺牛羊，无数来自于大明的生活必需品轻而易举换来了更多的肉食。
波斯人眼巴巴的看着大明烧烤，压根没注意一支布哈拉人的到来。
灰蒙蒙的平原上面，陆子吟跟默罕默德早就没话说了。他们都自持身份，在一些合作敲定之后，默契的发现没什么话说了。大明跟波斯在当下就算不是敌人，可也不算什么朋友。
不是朋友，那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的？
尤其是陆子吟知道奥斯曼对大明感兴趣，双方或许会达成更多的贸易协定。
与之相反的是萨法维波斯，他们对大明警惕，敌视。
毕竟他们的祖辈，被大明的祖辈的手下败将揍过。
无论是恒罗斯之战，还是不断地游牧西迁，中原王朝一直都是这些波斯人的梦魔。
往前数个王朝不是被天朝的手下败将灭掉的，便是天朝手下败将直接建国。
波斯，对大明警惕到了骨子里面。
他们是真的被天朝揍过，记忆深刻。
尤其是唐高宗在中亚设立了行政单位。
对陆子吟来说，他跟波斯更聊不到一起。大明跟波斯不愿意结仇，只想做生意。但架不住波斯不愿意。
其他人如何向，陆子吟不在乎。但自己绝对不会热脸贴上冷屁股。
这一次除了布哈拉之外，哈萨克跟希瓦对大明的到来表示欢迎，愿意派遣继承人去大明完成册封。
这两个汗国也跟布哈拉一样，持续到了三四百年之后才被灭亡，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眼下他们纷纷从这片草原上面崛起，对北面的大明多少还有一些敬意。
他们跟大明之间是否是同床异梦，看的便是波斯人的态度。倘若波斯人咄咄逼人，他们这样夹在大国之间的小国家日子便不好过。
但要是波斯人在大明的周旋下老实一点，大明又打通了西域的商道，他们立马能够过上好日子。
同样的物资走西域，跟走草原，是两码事。后世没有走西域到中亚的商道，只有走草原的，很难比较谁更重要。
但在当下，草原贫瘠，人口大多分布在河流附近，星落在大草原上。
而在西域，商道附近的一座座小城随着贸易而起，也随着贸易而衰落。土地随着荒漠化严重，越来越少。
这些陆子吟都看在眼中，却始终没有下手。
眼下局势不适合大明继续扩张。尤其是西域，眼下对大明并无任何好处，等到大明西北真正走上正轨之后，再出马也不急。
先后顺序，没那么重要。
“布哈拉大汗阿布德拜见侯爷。”
阿布德心中屈辱至极，却不知道陆子吟浑然不在意布哈拉的愤怒。
弱者没有资格愤怒。
“开仓赈济百姓做得如何了？”
陆子吟在一群人当中看向阿布德，并未让他起身，或是寒暄。而是先声夺人。
一旁的默罕默德更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似乎这些布哈拉人对大明的态度不是很恭敬，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远远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好！
这是好事啊！
哪怕他不怕布哈拉，却也担心停战之后大明武装布哈拉，用布哈拉消耗波斯。现在看来，布哈拉的部分人并不希望成为大明的藩属。
而撒马尔罕缺粮的好消息更是让他心中大定。
阿布德看了一眼一旁的默罕默德，咬牙道：“已经开始赈济百姓，还请天朝派遣人马监督。”
陆子吟巍然不动：“布哈拉之内是你们自家之事，我大明只会帮你们跟波斯人达成停战协议。别的事情，我大明不会去管。城中百姓是死是活，跟我大明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阿布德脸色更差，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大明对自己颇为不满。可眼下他也没什么法子，更不敢辩解。
王宫当中自己叔父不愿意跟大明合作，自己何尝愿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请侯爷率领天朝大军入城，本汗必将竭尽全力招待侯爷。”
陆子吟仍旧是摇头拒绝，大明来此地的目的无非是收揽部分民心，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布哈拉内部撕裂，两派意见相左，迟早发生内乱，到时候大明再来也不迟。
眼下大明一切照旧。
“不必了。”陆子吟淡淡一笑：“今日一切谈妥，大明今日便北上回王城，不会在此地赖着不走。”
“默罕默德亲王，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侯爷答应过要助我布哈拉......”
“布哈拉已经拒绝成为大明的朝贡国，你我之间并无任何关系。调停是之前答应一些布哈拉人的，而非大汗。你我今日才见了一面。”
阿布德瞬间傻逼，这才意识到沙烈是自己的使者，但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而努力，而非是为了布哈拉。
更不是为了自己。
陆子吟直白的掀开彼此的关系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跟大明达成了任何合约，哪怕是口头协定，都是建立在布哈拉成为大明朝贡国，大明为布哈拉提供保护。
没了这一前提，大明对布哈拉没有野望，自然没有什么义务。
说白了，权利跟义务是对等的。
“行了，赶紧说自己的要求，今日若是协商不了，本侯也没时间陪你们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