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放弃赈灾
“官员太多，是否上报过总督府？”
王用汲想到此事便一阵头疼，直言不讳的问道。
段三立刻作答：“此事似乎上报过，但之前宣读任命的时候，大人您还不在，似乎是邀您负责此事。”
“明白了。”
王用汲倒是有了干劲儿，他年轻力壮，自然不怕事多。
“你是什么人？”
“通判。”
“官倒是比我大。”
王用汲无言一笑，知道这些官职不算什么。大明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人现在听话的话，自己也保不了他们一个未来。
但要是他们不听话的话，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行了，总督府的任命已经送到，现在我就是西贡知县。若是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说。”
“过去你们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但现在你们是大明的官吏，就要好好做事。实话跟你们说吧，大明优待了一些安南的官员，给他们调任知府，或是知县。你们做好了的话，兴许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调任大明腹地。”
他直接画饼，虽然自己不能决定这一切，但大明上下，是绝对会出于拉拢一部分人的目的，拉拢占婆人。
这些人的前途虽然不算大，但荣华富贵那是少不了的。
“大明军队当中，许多鞑靼人做到了总兵，副总兵的位置，他们是武将，你们是文官，走的路不一样，但走好了，一样都是高官厚禄。”
“小人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日后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大人是否娶妻纳妾了？”
几个占婆人立马眼前一亮，他们不是憨憨，当然知道大明的许诺是有效的。眼前人虽然是县令，但上面有人，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
人家有人，自己也有路可以走。
“行了，做好事情就行了，侯爷就在清化指挥军队绞杀匪徒。不日便会南下。到时候做得好，该奖赏就奖赏，做不好的，只能滚蛋。”
他没有对着所有人一起说，而是准备让这些人作为传声筒，让西贡上下都知道自己来了，身后是大明平西侯。
......
城北校场，无数大夫被聚集而来，他们看着大明军队犯怵，但看着身边的官吏，那是抖若筛糠。
大明军队虽然杀得人头滚滚，但杀掉的人毕竟不是自己。而这些官吏所做的事情，远远胜过于大明。
可以说大明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平素就是这些西贡的官吏欺负他们最甚。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来意了吗？”
王用汲看到人多还是有些担心，没有立刻上台，而是问道。
“都知道了。”
段三赶紧回答：“现在只差您告诉他们，他们将获得大明的赏赐，拿另外一份工钱，以及死了......”
“死了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没人想死。”
王用汲苦笑一声，知道对方并无恶意。
但该说的话，自己还是得说。
而且一个字都不能少。
“该有的内容都写在合同上面，直接去签合同。”
王用汲没有上台演说，而是带着大夫们直接签合同。为大明工作自然不是免费的。
随着全城的大夫都加入大明之后，西贡的百姓这才发现，往日看病难，看病贵等等问题迎刃而解。
陆子吟自然不会让大夫收高价，药材费用也基本是成本价。
加上这一次负责诊治的人除了安南本地人之外，还有来自于大明的大夫。
而在城外的饥民则是在大明军队的调动下，以极快的速度修建起了厕所，简单的自来水系统，以及喝开水的习惯。
说是习惯，实际上全都是大明强迫才有的，若非是大明强迫，没人愿意将有限的资源花在喝水上面。
即便是占婆这样的热带地区，柴也是不便宜的。
烧开水，意味着要花钱。
木屋的建设缓慢许多，即便是王用汲想尽办法，此地百姓的主动性还是不算太高。
即便是快要饿死，没地方住，百姓都不是很愿意付出劳动，而是想要白吃饭。
哪怕吃不饱，他们也愿意。
王用汲纵览全局，却也不能不把消息送到总督府。
总督府才是安南最大的行政机构，管辖一切事物。
他一边心中咒骂这些混账东西，一边咬咬牙，做了决定。
“来人！”
立马有官吏到来，他们这几日跟着王用汲做事，也算是大开眼界。同样，他们对本地人的懒惰已经习惯。
除了被压榨之外，许多人真的无可救药。
热带气候下，什么都不做就能饿不死，这样的生活自然会让许多人丧失前进的勇气。
“大人，卑职来了。”
官吏们战战兢兢的等待着王用汲开口，这位年轻的知县，并不好对付，其人做事十分青涩，但上手很快。
许多问题他都能够及时发现，更改。
“来了就好，从现在开始，西贡城内城外，严禁乞讨，偷盗。再则，赈灾的施粥棚取消。任何人在西贡城不劳作，便不食。”
“大人，这不合适吧？就算是不赈灾，也要做做样子。”
一个小吏开口，他五十多岁，对这种事情经验十足。朝廷关心的是赈灾吗？
不，朝廷关心的是百姓有没有暴乱。
只要没有暴乱，大量百姓被诶死的消息传递出去，谁都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
朝廷如此，地方上的官员也是如此。
说到底赈灾是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必须做的事情。
两者有一定区别。
“做做样子？真要做样子的话，也会做到现在。”
王用汲摇头：“我要的是让那些懒惰的人知道饥饿的滋味，让他们做出选择。要么劳动，要么饿死。”
他目光冰冷，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不想死人，但有些事情真没办法。
大明当然可以供养无数百姓，但一视同仁并不是真正的公平。
在大明，真正的公平是大家都在努力，获得了同样的报酬。
“这样做的话，上面会怪罪。”
王用汲道：“用三天时间撤销施粥棚，每日降低份量，开始以工代赈、”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番话说出口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若是上面怪罪，我一力承担。”
“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