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刑罚
接下来这一个多月时间,我着实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冒险。
周一,被带到烧腊店,全裸着身子被挂在太阳底下暴晒,足足晒了一天一夜,然后烘干丢进去烤炉,受着几百度的高温烘焙,我都能闻得到自己身上传来的淡淡肉香。
周二,被带到油炸锅,和其他恶鬼互相比是谁能在高温油锅里面呆的更久,我哪里能想到,我这一个旱鸭子,竟然在这油锅里面学会了蝶泳和仰泳。
周三,挑舌根,其实这玩意比我想象中的要疼许多,工具也很简单,就一把挑舌根专用的舌钩,伸进口中,勾住最底部的舌根用力往上掰扯……好家伙,我这男八度高音就是这么练成的。
周四,今天的刑罚比较轻松,就是看自己脑袋分家……斩完之后脑袋重新长回来,借着又斩一次,不说别的,如果不痛的话还真挺好玩的。
周五,是最难熬的一天,被钉在柱子上,忍受千刀万剐,是真的千刀万剐,可以看到我自己的肉被一片片剜下来,不得不说那操刀的老师傅刀法是真的好,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将肉片的那么薄,生前或许是某五星酒店的大厨吧。
周六周日,连着两天的公众假期也没有休息的份,得忍受五马分尸之苦,说实话,这刑罚又痛又没意思,躺上去不到一分钟我就痛死过去了,睡一觉又到了周一,周而复始。
我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承受着万般疼痛。
白天受的苦,丢的肉,晚上重新长了回来,像是个不死人一样。
说来好笑,我竟然在此期间认识了给我处刑的老大哥,白胡子老陈。
这家伙挺幽默的,在赎罪路待了上千年,每天重重复复干着这些事……
白天,他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晚上,却能在牢外和我畅聊,单方面的向我诉苦,这可比受刑遭罪多了。
听多了,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我在受刑,还是他在受刑了。
感觉他比我还苦。
这天是周几我忘了,总之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牢笼里面,意味着今天的刑罚已经结束,可以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我可得好好利用,赶紧休息休息明天继续受苦,但那白胡子又来了,坐在我牢门外,开始啰啰嗦嗦起来。
无非就是老一套。
“我好想念上边的那些大白美腿……”
“现在上面还有没有歌姬?”
“皇帝驾崩了吗?”
说实话,这种活在清朝的老家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他沟通,一般都是敷衍的嗯两句作数。
可今天,他和我聊的话题,却一下子不对味起来。
竟然聊到了舒瞳身上。
“嘿小子,我昨天听外边的人说,你是在调查局那娘们手底下做事的?”
那娘们指的是谁我都不用问。
他又接着说,“不过说起来你小子还真是走运啊,竟然能在她手底下活下来。”
“大叔,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确定是我走运吗?”
谁知道白胡子却瞪起眼来,“瞧你说的,你现在还能受刑就得谢天谢地咯,忍一忍,一年之后你就可以出去……你要知道,那娘们以前手底下,就没有一个是还活着的。”
我听得玄乎,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能到这里的,不都是死了的吗,瞧你说的……”
“啧,我说的可不是一回事……我是说,连鬼都做不成,烟消云散的那种。”
听到这句,我一下就精神起来,“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呀!这调查局在冥界里头,正常人可是连提都不敢提,更别说进去工作的了,之前好几个被高薪骗进去,都没做满一个月,就都烟消云散了!你知道那娘们在我们这里被称为啥吗,女魔头啊!”
女魔头?有那么夸张吗?虽然说舒瞳的脾气是挺差的,但也不至于那么恐怖吧?
当然,就我和她相处那么久以来,也没觉得有什么恐怖之处。
“行了大叔,我没时间和你闹,晚些还得被你拉出去鞭尸呢,你不睡我还想睡会……”
我躺在地上,打算停止这个话题,但白胡子却又不依不饶的来了一句,“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之后出去了,可别和这女人有什么干系,这娘们,可不是普通鬼。”
“切,那又怎么样,我也是鬼,还能怕她吃了我不成?”
白胡子阴森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那娘们,可不完全是鬼……还有一半是人。”
……
……
啪嗒。
火光在幽暗的房间燃起,点燃了一根香烟。
舒瞳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看着它升到天花板,再散去。
深夜凌晨两点,冥界阴阳调查局。
坐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面,舒瞳却怎么都睡不着。
所以起身开始处理文件。
这段日子,少了一个人在身旁啰里啰嗦,问长问短,她本应该觉得庆幸,能有几分清闲,但不知为何,却有种失落感。
像是少了什么。
“吗的。”她呢喃的骂了一句,将手中的档案合上。
看来今天不适合通宵工作。
她按压着眉间,叼着香烟,靠坐在椅子上。
焦躁间,她的视线,却不经意瞥到了桌面上的其中一份档案,上边写着【宋婉儿】【李佳】【李玲】。
没错,这就是和周城一案有关的三个人的档案信息。
至始至终,冥差他们都只发现了这三人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她们的魂。
如今,这三亡灵依旧在阳间,处于失联无踪状态,于是乎,冥差那边就将档案寄了过来,转托给舒瞳来处理。
只是,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随意的堆在了这堆叠成山的档案上方。
今晚,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的将档案取了下来,随意的翻开了几页。
【宋婉儿,三十四岁,被烧死在家中】
接下来的李佳和李玲,也都是同样的命运。
在这三人的档案上面都标注的清清楚楚……可舒瞳却觉得有些奇怪。
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所有记录都那么详细,可唯独少了点什么……”
这女人的老公,女孩的父亲,并没有被标注在档案信息里头。
她呼出口烟雾,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和那臭小子所说,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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