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崎岖
进门一路格外遥远，尽管只有不到三两步的距离，但我却怎么都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前徘徊。
经历过刚才那一遭，让我心里面顿感不安，对于那屋里头的道士，更是怀揣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舒瞳大步走到门前，刚要敲门，门内就传来了一洪亮的男声。
“二位远道而来，不必拘谨，直接进来便是。”
我和舒瞳一愣。
这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呵，神了。”舒瞳翘嘴一笑，便也不含糊直接推开了那扇长满了青苔的大门。
看起来，就好像是里头人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那般，青苔长满了门框上下，这一推开，直接打扰了青苔上的微生物的休息。
门推开了，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犹如一阵清风，更像是一阵汹涌的烈气，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屋内，透出一股十分迷醉的气味，算不上臭，但也谈不上香。
一处简陋的房子，也不过十来平左右，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旁边就是一张落地木床，一位披裹着棉被的人影，正坐床上，平息而视。
舒瞳对着眼前人，恭敬的点了点头。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舒瞳如此客气的样子，平常行事作风都是大大咧咧的，好像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小弟一样，但今天格外不同，眼前的道士，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不像是尘世间的人类那般。
“道长你好，我们……”
“贫道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此行而来，所谓何事。”
嚯，就连我们这一次过来为的什么事情都清楚，看来这道长果然不简单啊。
声音过后，前方床上的人影才缓缓地出现在光线之中，那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洒在了道长的脸上。
一张慈祥且老迈布满皱纹的脸，满头的白发，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年纪。
这位老道士竟然年纪那么大了？
我心中感叹。
可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道长身形穿过阳光再一次进入阴暗之中后，他的脸瞬间换了一张面孔！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年迈一说，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小伙！
俊朗的外形，立体的五官，和杂志报纸上面刊登的男模有的一拼！
“我靠！”
这是什么邪术！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玩意可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的出来的！
就算不是障眼法，那这房间里面一定是布置了什么可以蒙混视觉的机关！
但，一旁的舒瞳却是极为冷静，反倒是对动作反应异常激烈的我投来了埋怨的白眼。
我小心翼翼凑到舒瞳耳边，“师父，这……”
话还没说完，前方道长便笑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莫要惊慌，这不是邪术，也不是你看错了。”
道长下了床，赤脚走到了四方木桌边上，拿起了上边摆放着的一个茶壶。
那茶壶看起来有些年头，上边布满了灰尘，就连那壶口里边都看到那白白的尘粒。
然而道长却直接拿其茶壶，仰起头就一下子灌了下来。
哪怕那落入嘴中的水已经变得有些浑浊，飘出来的哪里是什么茶香味，已经酸臭，但道长却像是没有味觉那般，咕噜一下就将壶里面的茶全部喝的干净。
喝完后，用袖口擦了擦嘴，晃了晃茶壶看向我们。
“还有一点，二位是否饮茶？”
“不用了，道长不用客气。”
舒瞳终于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呵呵，看二位行色匆匆，想必应该是带着许多疑惑上山来的吧？”
道长笑了笑，从桌子底下拉出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抱歉，陋室之内只有一椅，给谁坐都不是，所以贫道就先坐下了，二位不要客气。”
舒瞳尴尬的摆手笑笑，“行了道长，我们回来正题吧……既然道长已经知道我们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那我就不啰嗦了，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借尸还魂之术，还有，修道之人讲究一个修心养性，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蛊惑山下村中少女去执着那已死之灵魂，为何还要教会他们这一些邪术，这和你们道教的理念不是有相违背吗？”
舒瞳一口气将所想要知道的困惑全部说了出来，而这些，也是我心中的疑惑。
我倒想要看看这个道长会怎么回答。
只见前方坐着的道长，淡淡的笑了笑，从兜里面摸索出一包已经瘪了的烟盒，拍出了一根发黄的香烟，叼在嘴里，手指头在烟上搓了搓，这粗糙的手指在摩擦之后竟然真的点着了香烟。
这小动作着实看呆了我。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了一烟圈。
“贫道做的事情，不过是随心而欲，人世间人人都追求的一个齐全其美，欲望便是那最大的一个美！要说那小柔姑娘，和她母亲玲玲，这件事情，恐怕二位不必过来问我，你们心中也自然会有答案。”
我皱起眉头，这一提到关于小柔的话题，我这内心就开始有些暴躁起来。
“道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件事情，让小柔害死了多少人，也害了她自己，她的一生彻底毁了，道长难道你认为你那三两句话就能够洗脱自己的罪恶感吗？”
道长笑了笑，“罪恶感？贫道何来的罪恶感，杀人放火的也并非是贫道，这位小兄弟说话有些不过脑呀。”
“你说什么？！”
“诶周城！”舒瞳出手拦住了我，“冷静点，听听道长怎么说！”
我白了一眼，叉腰别过脸去。
若不是舒瞳拦住我，可能刚才以我这暴脾气就真的冲过去了。
当然，我也还好庆幸我没有这么做。
“道长，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你继续说吧，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要告诉小柔关于借尸还魂的事情。”
道长呼出一口烟圈，淡淡说道，“说起来也是唏嘘，六年前的一个下午，贫道下山去采药，路过了封头村，便察觉到里面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正好，我看到了一个浑身带着怨气的女人走过，这个人，就是小柔的母亲，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