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诚信为本，无奸不商
我在观察四周景象的时候，洪四毛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我，谢嘉嘉率先开口打破平静的尴尬。
“洪哥，我这有批货要出手。”谢嘉嘉开门见山的说道，没有多绕弯子，更没有那些寒暄的客套话。
“嘉嘉姑娘的东西当然都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这批货的来源在哪。”洪四毛显然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表面上成熟稳重，但眼中透露出些许精明算计。
“七姑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前阵子生病，我这也不好贸然登门拜访，还托姑娘替我问声好。”
我心中冷笑，洪四毛还真是个人精，三言两语之间每句话都深有玄机。
第一句话是打探这批货的来历，是不是跟李学武有关系，还只是以谢嘉嘉个人名义抛售的一批货物古董。
第二句话则是非常露骨，不过是窥探七姑如若洗手退出江湖，那么以后顶替她位置掌握这些销售渠道的人是不是谢嘉嘉。
好一招投石问路！
虽然我对这些人情世故上并不是那么敏感，但此刻也猜透了对方这只老狐狸的用意。
这批货不过是抛砖引玉的一块敲门砖，目的还是为了李学武七姑建立关系搭上线，并且从侧面打探一下，谢嘉嘉为何没有找七姑以前的那些销售途径，反而来找了他。
如此看来，这批青釉瓷器绝对能够顺利卖出去，可与之相对应要付出的代价也是高昂的，洪四毛并不是慈善家，他帮助我们团队新一代的风信谢嘉嘉，肯定也是想要趁机挤入浑水当中。
我在旁边默不作声，看谢嘉嘉怎么处理，我能想到的事情未必这小姑娘想不到，现如今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洪老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谢嘉嘉做人办事都讲究一个词，义气！这批货不单单只是青釉瓷器的古董那么简单，不瞒洪老板说这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明器，洪老板就算有心帮衬侄我一把，但要是为此损失，那我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谢嘉嘉说话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瞳孔牢牢的盯住洪四毛的双眼，不肯错过他任何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这在谈判中是一个非常有压迫力的动作，如果对方不是老油子，恐怕早就被她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但洪四毛的确是个能人，能在这样近乎审判的目光下，临危不乱哈哈大笑。
“我既然敢接受这笔生意，肯定就不会让货砸在我自己手里，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洪四毛抬眼看着面前的鱼缸。
“今天下午你带我去看货，定金晚上就能打到你们的账户，两日之内我会让人去取，尾款一次性结清，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喜欢拖延，更不喜欢欠人家的……”
谢嘉嘉听后并无任何欢喜之色，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洪老板大气，但老板还没看货，就这么笃定能要？”
洪四毛点头：“放心吧！”
谢嘉嘉见此也不再多话，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那我就谢谢洪老板了。”
“都是小事儿，主要还是……”洪四毛。也站起来笑着寒暄，可眼神的余光却不自觉地飘在我身上：“想交你们这两个朋友而已！”
洪四毛刻意强调了话中的你们，谢嘉嘉眉头紧促了一下，又瞬间舒展而开：“荣幸备至。”
而我的心中却恍然一惊，洪四毛，这个“你们”一词中自然包括了我，可今天除了礼节性的打招呼，全程我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这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又或者…我有什么值得他惦记，和交朋友的资本。
这几年我迅速成长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古玩市场那个被人骗走全身家当的毛头小子，也学会了权衡利弊，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对方心善，总是习惯性的把这一切往利益的方向猜想。
走出拍卖场，没想到这单生意竟然如此迅速的搞定了。
别的不说，洪四毛的这番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其他人都在观望，他却直接了当的出手，让我生起了几分钦佩之意。
“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谢嘉嘉等离开拍卖场的视线范围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拉着我一块儿到旁边超市买了瓶水，目光有些冷。
“知道不是好东西还跟他合作，做生意的不都讲究一个诚信为本？”
我淡淡的说道，这几年摸金倒斗的手艺学了不少，古董鉴赏的品位也逐渐高了起来，可偏偏没学这些生意上人情世故的玩意儿，毕竟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土夫子，不负责这些后期的脱手。
“诚信为本是没错，但不是还有一句话，无奸不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我有货有渠道，他有出手的魄力，这就足够了，大家都是泛泛之交，见面点个头的交易，谁在乎真到生死场上对方会不会拼上身家来救你，那是兄弟哥们该干的事儿，而不是合作伙伴。”
谢嘉嘉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成熟，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纪，很干练通透的一个女孩子。
“飞哥，这几天也麻烦了你不少事，这样吧，中午这顿饭我做东。”谢嘉嘉迅速转换情绪，把自己从风信的状态中转变过来：“想吃什么，妹妹请了！”
“得了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当哥哥的哪有让妹妹付钱的道理，你好歹喊我一声飞哥，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放，猴子和大眼又该笑话我了。”
我也没有过多在诚信为本，还是无奸不商这个问题上纠缠，本来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我也自然不会狗拿耗子。
这一顿饭就吃到了下午，我刚回店里……
“骆飞啊，我怀疑你小子不老实，是不是要把七姑那个漂亮的干女儿给勾走！”
我左脚还没跨进门槛，就看到大眼和猴子并排坐在椅子上，猴子还喜剧的拍了拍桌子，两人脸上就差刻着八个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顿时哭笑不得。
“懒得跟你们瞎扯，李叔呢，我有点事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