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坑一起踩
“咯咯咯……呵呵呵……”扬声器里的声音听着忽远忽近，听着像是在笑，又像在哭泣。
张振宇瞪大双眼，突然神经质地大喊：“这不是嫣然的声音，完全不是！是谁？！”
汪浩燃张了张嘴，老半天才说出话来：“是不是她的室友？刚才电话里不是有两个人吗？”
“对对对！”张振宇马上对着手机讨饶道，“是蒋，蒋文馨吗？我求您了姑奶奶，别吓人了，求您高抬贵手！明天，明天一定请你吃大餐！”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回应张振宇的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张振宇都快哭了，无论如何恳求都没用，手机的另一端就像是活在一个不一样的维度般，依旧一遍一遍地吟唱着，时不时传来让人全身发麻的笑声“咯咯咯……呵呵呵……”。
汪浩燃感觉情形不对，伸手将按下手机的结束通话键，看着惊慌失措的张振宇：“别急，你现在给女友打回去，告诉她这不好玩。”
张振宇拼命摇头，根本不敢打这个电话。按着他对女友的了解，那个名门出身的女友是绝不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如果室友做了，她也会阻止。想到这里，不由地一阵心悸涌来，嫣然…嫣然她不会出事了吧？！
汪浩燃见张振宇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拿过手机就拨了回去。
“嘟……嘟……”
几分钟过去，接连拨了几次都没有接通。客厅内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张振宇抖抖索索地从汪浩燃手里接过手机，声音都有些沙哑：“浩，浩燃，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恶作剧吗？”
“不像，你觉得你女友会这么做？”汪浩燃虽然没见过唐嫣然和她室友几次，但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不可能！她……她胆子不大，而且也不会做这么过分！我刚才都已经在电话里那样说了，她不可能再胡闹下去。”张振宇连连摆着手，全身的T恤都已汗湿，寝室内的空调就像失去了作用一般，“她前面的电话里就和我道歉了，不应该还会这样的。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那个声音不像用正常的嗓子唱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小朋友在唱歌，用了很多头声。”躲在沙发后的胡庆悄悄露出眼睛，“我小时候也受过这种训练。”
汪浩燃满脸雾水：“小朋友唱歌？听着像女人，但确实又有点像小女孩。但说起来，人真能唱出这样的声音？我感觉她每个字都在挠耳般难受。”
“这事不一般！”透明人周一这时突然异常肯定地说道。
“不要吓我呀，这是我女友的手机号，真要有事她肯定会有危险！”张振宇激动起来，整个人不自主地发着抖，都有些摇晃，“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我们要不报警？”
“报警怎么说？女朋友打电话吓人？然后让警察叔叔去看看？”汪浩燃也想报警，不过只能想想，现在的事这么离奇，他们没任何证据，大半夜的浪费警力不太好。
“那我们去嫣然住的地方看一下吧？”张振宇恳求地看着汪浩燃。
“行，坐我的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汪浩燃二话不说就跑去房间找车钥匙。
“我一起去。”周一站起身，也走进自己房间。张振宇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感慨，虽然大家才认识两周，但张振宇和几人都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此时屋内另一个小透明哭丧着脸看着众人，当看到大家都在换鞋出门，更是急得抓耳挠腮。汪浩燃回头宽慰：“小庆庆你就在寝室等着吧，我们去去就来。”
“不！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敢待着？！我，我和你们一起去！都是兄弟，有坑一起踩，有怪一起挨！”胡庆几下跳到门口，也加入到了队伍之中，随众人赶往学校停车场。
一辆明黄色的三门MINI在夜色中疾驰。四个人坐在车里，气氛略显沉闷。
车内的导航还记着唐嫣然的住址，上周汪浩燃载着张振宇来帮他女友收拾新房。汪浩燃一边开车，一边回想着那天帮忙搬家的情形：唐嫣然和她的闺蜜蒋文馨都是从京城大学毕业后来桂城继续深造的，读的是医学方面的专业，两人家境都不错，也不习惯南方城市的炎热，学校安排的宿舍也不如他们几人住在留学生宿舍这般好，就索性在医学院附近一起合租了个公寓。
汪浩燃对公寓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是一个不老不新的小区，公寓挺宽敞的，三室一厅。两女一人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最大的空着，说是可以健身跳舞。搬家那天几人的东西并不多，行李放在网约车上，汪浩燃则载着人紧随其后，从医学院的宿舍出发十来分钟便到，非常近。不过医学院分校区在桂城南郊，与坐落在西郊北合山东麓的桂城大学主校区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汪浩燃走的是绕城高速，估计还需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MINI狭小的车厢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张振宇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拿起手机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但女友唐嫣然却一直没有回应。虽然车里的空调吹出的冷风非常给力，但坐他还是急得浑身是汗。可能还是觉得闷热，他将车窗打开了一些，顿时夜风顺着缝隙呼呼地灌入车内。他只觉得自己一瞬间被热浪包围，头脑晕晕乎乎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不得不又关上车窗，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诶，周一，你是不是道士呀？”后座上一直在默默啃着鸭舌的胡庆突然开口问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道士？”汪浩燃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又是哪出戏？
“对啊！我开学时是最早到寝室的。当时见到周一走进来，穿着一身大褂，脚下踏着布鞋，那浑身一股子仙气，啧啧。当时我就以为是有古人穿越了，又或是演员走错片场了，连忙拍照留念，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室友。”胡庆像只百灵鸟一样活跃起来。
“周一，你真是道士？”张振宇转头过来，声音有些激动。
“嗯！”周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从小在道观长大，跟着师傅修行。”
“那你会降妖除魔吗？”张振宇双眼放光，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样，“你说嫣然她们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周一看着张振宇，“我并没有见过妖魔鬼怪。我修的是道法，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居多，有很多关于历史和哲学的内容，也有些玄乎的东西。”在这里周一顿了顿，引得汪浩燃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我觉得这些更多的是信仰。”
“嘿，这年头信什么都不如信科学。”瞥见张振宇一脸失望，汪浩燃不由安慰道，“振宇你别担心，可能是她们这边移动网络有问题呢？或者电话摔坏了？”
“唉……”张振宇双手搓着手机，望着前方发起呆来，良久才张口问道，“你们说，这世上有恶灵吗？”
汪浩燃瞥了眼面色复杂的张振宇，故意轻笑道：“我想……应该没有吧。这不都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了么！”
“我觉得可能也许……有的吧。”胡庆放下鸭舌，举起了手。
“为什么？”汪浩燃有些好奇。
“小时候我村子里遇到过一件怪事，当时死了不少家畜，天黑后我妈就不准我出门，外面整晚都是家畜的哀嚎。后来问村里长辈，他们都说是恶灵在闹。”胡庆越说声音越轻，人不自觉地又缩了起来。
“这应该是什么野兽，只有野兽才会瞄着家畜而不是人吧？”汪浩燃打趣道。
“当时好像也是死了人的……”胡庆的声音轻得都快听不到了。
张振宇倒是来了兴趣，追问道：“那后来你们村怎样了？”
胡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摇着头尖声道：“别问啦，我那时候小，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事情闹得还不小，很恐怖的！”
张振宇闻言不禁苦笑，胡庆的胆子比他还小，他也只能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默默转回身。
周一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城市，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师傅啊，如果世上真有恶灵，那恶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吱”车子突然一个甩尾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