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必须回去
“吱……”随着门从半掩状态被推开，两束手电光先后射入屋内。警察们探头看去，只见屋内空空如也。两人对视一眼，年轻一些的警察先一步跨入，迅速转身面向门后，以防有人突袭。
客厅内的众人此时都死死地盯着门口警察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喘，连正在查看伤员的医生们也不自觉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人，李哥。”年轻警察确认后，明显轻松不少。
“啪！”名叫姓李的年长警察伸手打开房间的灯光，跟着走进了卧室。屋内空荡荡的，一边是厚重的深色落地窗帘，另一边是一排两米多高的大衣橱和敞开的卫生间，他指了指衣橱道：“小魏，你检查一下这些衣橱。”
“好。”姓魏的年轻警察走到最左边的大衣橱前，回头看了眼在他身后已摆出戒备姿势的同事，谨慎地拉开橱门，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孤零零地挂着，不见有别的东西。
两人松了口气，刚准备检查第二组衣橱，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欢快的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所有人顿时都呆住了。李警官瞳孔一缩，迅速转头四处打量，待发现是静立在墙边的音响在播放时，立马上前连按了几个按钮，可音响并没有被关掉，这看似天真无邪地童谣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如此阴森，令李警官有些烦躁，索性找到背后的电源线一把扯下，音响终于安静了下来。
“注意一点，小心是声东击西。”李警官一边提醒着同事，一边警惕地快速检查起落地窗帘。透过落地窗，外面的阳台也是一目了然，见并没有可疑的地方，这才转过身示意同事继续检查衣橱。
魏警官深吸一口气，左手用力拉开第二组衣橱门，格子状的衣橱出现在两人眼前，基本都是空着的。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来到最后一组衣橱前。这是一个上下组合结构的衣橱，上面一半有两扇橱门，下面是两个大型抽屉。有些令人奇怪的是，这两个抽屉都上了锁，而且不但抽屉本身有锁，每个抽屉外面还加装了一把狗头锁。
看着锁头，魏警官虽然不认为下面的抽屉里会有人藏着，不过还是试着拉动了一下。果然，抽屉纹丝不动，不过他却像触电似的收回手，嘴里嘀咕道：“嘶，奇怪！这抽屉怎么这么冷！”
“怎么了？”李警官有些疑惑。
“没什么。”魏警官以为是自己错觉，并没有多想，继续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的衣橱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的，还散出一股霉味，魏警官连忙将它关上。
李警官随后走入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见并无异状，便招呼道：“小魏，这边没什么情况，我们去其它房间看一下。”
客厅里几人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都齐齐舒了口气。特别是汪浩燃，刚才一直在担心两位警察，怕自己的遭遇再次发生。一旁的医生这时已经完成了唐嫣然的检查，看到昏迷中的周一嘴角流着血，想掰开他的嘴查看，但当他双手刚一用力，周一竟突然醒转过来，“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吓得那医生连连后退。
汪浩燃等几人连忙询问周一身体如何，周一又缓缓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良久从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舌头被我自己咬伤了，没事。”
两位警察迅速地将房屋各处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当回到客厅见到正站着的汪浩燃时，打头的李警官不禁皱起眉头，十分严肃地问道：“小伙子，你裤裆里怎么有血迹？”
汪浩燃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只见绿色的休闲短裤的裆部竟沾着一些红褐色的血迹，顿时心头一慌，自己受伤了？试探着摸索了一下男性最重要的区域，发现自己功能完好，也没有任何疼痛，这才放下心来。汪浩燃回想起血迹的来源，不好意思地向警察解释道：“这血迹不是我的，应该是刚才在制服蒋文馨……就是门口那个女孩时沾上的。”
众人见汪浩燃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禁莞尔，李警官示意魏警官拍照留个证据，便询问起一起前来的两名急救医生现场的情况。两名医生互相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指着几个伤员向李警官介绍道：“这个小伙子舌头上有伤，不过血已经止住，另外有一些脑震荡的后遗症。沙发上这位姑娘我们目前没有发现外伤，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可是昏迷原因不详。门口这位姑娘身上有一些轻微外伤，主要是擦伤和皮下出血，集中在手脚这一块，另外胸口也有一些瘀伤。经过初步的检查，她身上并没有开放性伤口，下体有出血，不过应该是经血。几个伤员都需要送医院做进一步观察。”
李警官当听到有女孩下体出血后，严肃地问道：“她有被侵犯过吗？”
“这个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耸了耸肩，“这里没有检查的条件。”
李警官又指了指蒋文馨的腹部问道：“那这里的血迹又是哪里来的？”
“从经验判断应该是她的经血，具体得化验才知道。”医生双手一摊。
见医生这里已问不出更多信息，李警官打开通讯器，向警务中心简单报告了一下情况，然后分别给几人登记了个人信息。
现场总共来了两辆救护车，仍在昏迷中的两女分别由张振宇和胡庆陪同，被救护车送往医院，伤势最轻的周一则由汪浩燃驾车带着他前往。张振宇几人先一步随着医生离开，汪浩燃拿着唐嫣然的钥匙，和周一以及魏警官是最后离开这间屋子的。当他们走出房门，将大门锁上后，不知怎地心里都有一股莫名其妙地轻松感。
三人对望一眼，没有人开口。在坐电梯下楼时，汪浩燃有些心神不宁，几次想张口询问，却被周一用眼神制止了。出来后，魏警官还有些工作要和小区保安对接，而李警官已经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车边，当汽车发动时，汪浩燃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周一，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那个小女孩你看到了吧？”
“嗯？你看到小女孩了？也对，你和我一起被它攻击了。”周一点了点头。
“她是什么？怎么会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激动到颤抖的咆哮从汪浩燃口中吼出，就像是一座火山正在喷发，将他二十年来的常识一股脑都打破了。
“它……我不确定它是什么，但它肯定不是人！我师傅曾和我说，这世上有我们看得见的妖怪，也有我们看不见的神灵。我猜它可能是一种灵，或许是恶灵，又或是怨灵。”周一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街道，叹出口气，“唉，我之前对这些方面一直半信半疑，今天算是知道天外有天了。”
行驶中的车子左右急晃了一下，幸好此时车速不快，路上也没什么人，没有发生交通事故。汪浩燃后背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心脏砰砰直跳，手不停在颤抖。良久才嘶哑着嗓音开口：“周，周一，你没有在骗我吧？”
“我之前也不信，虽然从小在道观长大，却从没见过这些。但今天这一切，如果是师傅口中的恶灵或者怨灵，就能说得通了。”周一下意识地擦了一下嘴，“当我看到小女孩消失时，下意思地想起了师傅教的应急法子，用舌尖血挡了一下那女孩的攻击，不然我俩可能就躺下醒不过来了，和唐嫣然一样。”
“什么，唐嫣然的昏迷是被它攻击的缘故？”汪浩燃的声音透露着惊恐。
“我刚才就直接昏过去了，这还是有舌尖血阻挡的功劳。”周一揉了揉脑袋，“在前人的笔记中我记得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如果被灵体袭击后昏迷不醒，那就是神魂受创了。”
汪浩燃倒吸一口凉气：“神魂受创？她还能醒来吗？”
“……”
见周一沉默不语，汪浩燃的心直往下沉，想了想又追问道：“蒋文馨呢？她有危险吗？”
“她之前应该是被灵体附身了，情况和唐嫣然不同。”周一从兜里拿出一盒口香糖，取出一粒刚想塞入口中，忽然想起自己舌头还受伤着，便将口香糖递给汪浩燃，同时继续开口道，“具体的，我明早给师傅打电话询问一下。之前我不信这些，只学了些师傅教的皮毛，但记得师傅提过：如果是被恶灵冲撞导致魂魄出窍的话，必须尽快找到她的魂魄并引导回体内！”
在路灯映照间的斑驳光影中，周一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一脸坚毅，接下来一段斩钉截铁地话语却让汪浩燃心脏猛地一缩：“今晚，我们必须再去一次那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