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经也是扛把子
众人闻言连忙上前，张振宇率先开口：“我们是她俩的同学，我是唐嫣然的男友。”
护士眉头轻皱：“今天稀奇了，一个个都是学生。你们是哪个学校的？通知学校和家长了吗？”
面对护士的询问，几人大眼瞪着小眼，汪浩燃见状开口说道：“护士姐姐，我们是桂大的研究生，她俩平时住校外，刚才可能发生了点意外，警察一起来的医院。学校嘛，这个要看警察那边怎么处理，他们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肯定会通知。至于她俩家里，我们肯定会通知，这不现在事情才刚发生，着急着她们的安危，还没来得及做么。”
护士点点头，拿起手上的病历与一张卡片说道：“蒋文馨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人已经醒了，有脑震荡后遗症现象，刚刚呕吐完又睡过去了。另一个病人唐嫣然情况不明，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只是无法苏醒。医生问她的脑部是否有过撞击或缺氧的情况？”
几人都摇了摇头，汪浩燃开口：“我们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的情况，或许蒋文馨知道，我们找到她们时，她就已经昏迷了。”
“好的。那你们拿着这个，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两个病人现在身体都比较稳定，但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特别是还在昏迷的病人，可能接下去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护士递过来病历卡等物，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张振宇赶忙拦下。
“请问，唐嫣然她真的没什么问题吗？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张振宇焦急地询问着护士。见状，汪浩燃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着急。
“这我不太清楚，具体要看病人的病因，目前看没有外伤，所有指标都正常。后面还要做一些检查，你们先办理住院手续吧。”可能面对这样的情况太多了，护士非常从容地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这样吧，你和胡庆去办理住院手续，钱的话，嗯，霏霏你过来，我的银行卡给你，密码你知道……”汪浩燃还没说完，张振宇打断道：“浩燃，钱我有，我来出。”
“别，我知道你肯定有，刚开学谁都能付个千把万的，但你听我的，我先来付。”汪浩燃无可置疑地说道，“两人前后医药费、住院费肯定不低，后面还需要各自检查和用药，你先预缴1万，不够我们再付。你也别和我争，我手上有点钱你们也都知道。再说了，我们这不是帮她们垫付么，钱多钱少的也只是个数字。”
张振宇犹豫了一下，抬眼感激地和汪浩燃点了点头。
见此，汪浩燃继续说道：“正好，你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两个女生肯定有不便的地方，霏霏辛苦你一下，两个姐姐就拜托你了，今晚你要陪护两个姐姐。去办理手续时，振宇你要求她俩一个病房，多出来的床我们包了，你们可以轮流休息。我和周一回去取东西，再买一点吃的用的给你们送来。我们保持联系，我怕到时候太迟了住院部进不去。”
见汪浩燃将事情都考虑周全了，几人都没有异议，只有汪霏霏拉着汪浩燃的手说：“诶，你们要去取东西，是去取嫣然姐姐的东西吗？这事我来更方便，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汪浩燃想到那房间里的小女孩，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找理由搪塞：“这里更需要你。万一过会需要给病人换衣服，上厕所什么的，你在更方便。对吧？”
汪霏霏疑惑地偏着脑袋，盯着汪浩燃问：“哥，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你心虚的表情好逊哦！”
旁边的张振宇等人都看着汪浩燃，倒没怀疑什么。汪浩燃尴尬地笑了一下，双手握住汪霏霏的手，用力捏了捏，声音柔和下来：“霏霏，你要相信哥哥，这里更需要你，你留在这里。哥哥过会就回来的，放心！”
汪霏霏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下扑入汪浩燃的怀里，在他脸颊上轻点朱唇，然后凑到他耳边呢喃道：“我知道了，你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会在这里等你。我要你注意安全，别冒险！事办好了就给我电话！”说完，用尽全身力气紧抱住汪浩燃，片刻后猛然转身离去。众人只见她白若凝脂的下颚处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不由面面相觑。
胡庆一脸吃瓜表情，不敢置信地指指汪浩燃，又指指汪霏霏，不知道该说什么。
汪浩燃张了张嘴，呼出一口长气。收拾了一下心情，他开口道：“走吧！你们去和霏霏一起办理手续吧！我们也出发了。”
“好，辛苦你俩了。”张振宇拍了拍汪浩燃肩膀，又拿拳头撞了下周一，和胡庆转身离去。
快步走出休息大厅的汪霏霏脑海里不停翻涌着深藏的记忆画面。
在几年前的某天下午，中学校园的侧门处，哥哥也如今天这样，带着憨憨地笑容，满脸温柔地看着她说：“霏霏，你在这里待一会，别出来。哥哥出去办个事，过会和你一起回家，放心！”
那时年少单纯的自己并没有想到哥哥是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还在为中午在校外被一群小混混追堵而感到害怕和委屈。这群小混混盘踞在学校附近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因为样貌出众而被他们盯上，午休出来买东西时经常被他们调戏。上次有两个小混混试图猥亵自己，自己逃开后报了警，两个小混混被治安拘留了15天。但可怕的是，那群小混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嚣张了。今天中午一群人围上来想强行带走自己，幸好自己机警，又有同学帮忙，几个女生都顺利逃脱。但直到现在只要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发抖，如果万一自己落在他们手上……
只有哥哥身边才是安全的！看着哥哥如同橄榄球员一样健壮的身躯，汪霏霏感觉一阵心安。可是哥哥要去哪里呢？
感觉过了好久，哥哥一直没回来，汪霏霏焦急地原地打转。自己不敢走出校门去寻找，想回去找老师，能给哥哥打个电话，或者给父母打个电话，但又怕哥哥回来后看不到自己而担心。正在此时，一个正要出校门回家的女生突然惊叫一声，吸引了汪霏霏的目光。
抬眼望去，只见在夕阳的余晖中，一个伟岸的身影蹒跚着走来，阳光正洒在他的背上，自己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汪霏霏知道他就是哥哥！兴奋地连忙快跑上去，却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不知所措地停住了。只见哥哥的T恤被撕破，衣角的一部分已经不见，露出的肚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像是被刀划伤的一样，刺眼的鲜血径直地留了下来。哥哥的裤子上有多处破损，裤腿上还有些血迹，深蓝的运动裤此时看上去灰蒙蒙的，就像在路上滚了几圈一样。哥哥粗壮的手臂上有好几块青紫，更让汪霏霏心脏抽紧的是，他的双手都是血！
“霏霏，哥哥回来了。”汪霏霏只记得哥哥看着自己，勉强笑了笑，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整个人就那样瘫软在了地上。在那一瞬间自己就感觉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自己是如何紧抓着哥哥死不松手，如何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又如何像连体婴儿般跟着进了手术室，无论医生护士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两人分开，汪霏霏都不记得了。这些都是事后听别人和她讲的，自己当时却像个木头人般的看着病床上的哥哥，就像别人在说的是个陌生人一样。
当时自己在手术室里脱力昏迷，在苏醒后便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这才知道哥哥竟是为了自己去教训那一群七、八个小混混而受伤的。自己看着哥哥在病床上虚弱狼狈的模样，心里不停地在问自己：平时哥哥是多么稳重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和那些人拼命成这样，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走回来接自己……
汪霏霏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脸泪水的自己，喃喃自语道：“哥哥，这次霏霏没有危险，你又为了什么去冒险呢？”
汪浩燃和周一站在公寓楼前，看着漆黑的大门入口，在周围几盏路灯的映照下，如同黄泉路一般透着死寂。